眭固见甘宁的穿着与赵云带来的骑兵相差无几,还以为他只是无名小卒。
“阵前小卒也敢越过主将冲阵?”
“难道你家将军没教过你如何保命吗?”
眭固终于得到了还嘴的机会,此刻哪还有等陶升的想法,现在他只想先杀了冲来的甘宁,搓一搓敌军的锐气。
甘宁的枪术不如他的刀法,但对方一般敌将还是绰绰有余的,长枪一斜,他利用枪杆的柔韧性,直抽眭固的面门而去。
眭固冷哼一声,心想你们家的枪法都是一脉相承的?只会这一招?
眼见长枪袭来,眭固由下往上撩起大刀,想要以这撩击破开甘宁长枪的同时,再变招下劈。
甘宁自己就是用刀的好手,岂能不知眭固所想?
“啪!”
甘宁的枪杆撞在了眭固的刀锋之上,顿时断成两截。
眭固嘿嘿一笑,改撩为劈,眼见刀锋下落,甘宁没有丝毫慌张,双手瞬间便丢掉了手中的半截枪杆,向后背一摸。
两柄短刀顿时出现在他手中,下一刻,甘宁猛扣马腹,避开眭固这一刀,随后错过马身,钻入了眭固身侧的范围。
此刻眭固在抬刀已是来不及了,两柄短刀,如同银针织布般在眭固的身侧不断游走。
眭固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侧传来的剧痛。
他刚想调转马头规避甘宁的攻击,却不知甘宁已经用左手勾住了他的马缰,此刻的甘宁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将眭固玩弄于掌中。
“竟把本将当作小卒?你死的也不算太冤枉!下辈子换双招子吧!”
甘宁说罢,短刀在手中一转,正手持刀,一把扎进了眭固没有护甲的脖颈处。
霎时间鲜血四溢,眭固缓缓从马上坠下。
不等赵云开口,甘宁捡起眭固掉落的大刀,扛在肩头,边说道,“咱们继续吧?如此布置,我等不连踏三营,都算是损了陛下的威名!”
赵云闻言无奈一笑,这眭固又是鸣锣又是呼喊,但此刻却未见两侧营垒有援军赶来,可见黑山军的布防之差,警惕之低。
要说黑山军,也算得是贼军之中的魁首了,与其说他们乌合之众,不如说他们是真的想不到汉军会远渡河道,到城西来袭击。
再说张燕与张牛角当初答应袁绍来援,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壮壮声势,好骗点粮草,为未来打好基础,哪能想到汉军之中会有这样的莽汉?
甘宁见赵云没有拒绝,当即刀背抽马,朝着左侧营垒便冲了过去。
拦在甘宁面前的栅栏,如同纸糊一般,被他一刀劈散。
赵云见此情形立刻吹响了口哨,跟随赵云的亲卫,竟无一人伤亡的赶了过来。
“你们跟住甘将军,不可让甘将军受伤!”
赵云火速指向甘宁远去的方向,说道。
“领命!”
四十余骑说罢,立刻朝着甘宁的方向而去。
他们冲向敌军营垒的神情坚定得如同回家一般。
赵云策马跟在最后,越过栅栏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瞄准了这营中的大旗。
此刻众人冲向了眭固左侧的大营,此营乃是陶升驻守,相比眭固的营垒,这个营垒要大上一些。
毕竟相比于眭固,陶升算是黑山军的老将,手下的亲卫跟随他的时日更久,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更甚。
方才眭固的呼喊,实则早已被陶升营中的老兵听见,并禀告给了陶升。
但陶升根据多年当贼军的经验,并未贸然出营。
他的打算是,若敌军继续袭营,此刻便能在自家营垒中守株待兔,若敌军就此撤去,届时再去救援才是上上之策。
正当陶升带着营中两百人马藏于大帐之后,等待着汉军来袭时,却见甘宁单人单骑,一马当先,沿路冲入营帐,还一路打翻火盆。
这顿时引起了身后将士不小的骚动。
陶升一个眼神看向身后,兵士们立刻恢复了安静。
甘宁虽然悍勇,却不是傻子,他沿路打翻火盆便是要看看敌军所在。
此刻营垒之中无一人出来救火,他便明白了营中贼兵早有准备。
甘宁放慢马速,让身后的骑兵跟了上来,“弟兄们,这怕是一座空营,放火烧了吧!”
甘宁一边大声说话,一边用手势提醒着自家兄弟小心伏兵。
这一份沟通的时间里,赵云也策马赶到,见此情形,他立刻推断出了陶升等人的位置。
赵云指了指大帐后方,火光无法照透的阴影,甘宁立刻会意。
两人一边策马,一边打翻沿路火盆朝着大帐靠去。
“将军,今日夺了两营之旗,回去之后已经能得大赏了,何不早些归去?”
甘宁故意开口说道。
“嗯,说得有理,斩下此处大旗,我等便回营领赏!”
大帐后的陶升听闻赵云等人想要撤军,心中自然不胜欣喜,毕竟他可拿捏不准赵云身后还有多少援军,此刻保存实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云见大帐之后没有动静,立刻对准了旗杆,想要如法炮制。
“磅!”
银枪扫过,旗杆应声而断,朝着大帐缓缓砸去。
大帐后的人马直觉眼前一黑,便被这旗杆带着大帐,砸了个人仰马翻。
不仅如此,甘宁长刀一抽,将落在地上的,还找着火的木炭,抽向了四散的大帐。
陶升等人还在大帐的残骸中摸瞎,就见那火苗一串,立刻将营帐燃烧了起来。
此刻四十余骑人马已在大帐周围围了起来。
只待掏出营帐的残骸的敌军一露头,便是一枪刺去。
陶升这番弄巧成拙,却是成就了赵云与甘宁的威名。
原本两百来人,若是铺排开了,正面应敌,就算打不过赵云两人,却也能拖来援军。
此刻陶升不仅颜面无存不说,还要死个不明不白。
黑夜之中,再浓郁的黑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