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还真把我当成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了。”
“钱宁还罪不至死,跟王小郎不同。”
“再者说我求的是地。”
“如果真咔嚓了钱二爷的狗头,后面才难以推进。”
徐渭深感欣慰。
他原想这小子会故技重施。
先杀人立威,吓破其他士绅的胆。
再顺手把田产收回一部分。
这种做法是有效,也说明陈平笙黔驴技穷。
能走到今天的成功,确实运气成分很大。
一个没理智思考能力的官员,想在错综复杂的官场立于不败之地几乎不可能。
何况还要面对吴琼那只老狐狸。
钱宁从衙门放出去后,其他士绅纷纷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其实只要陈平笙愿意查,总能查出一些罪行。
这个时代能掌握巨富之人,谁也不可能做到干干净净。
在登城西边的秀女山,有一处占地面积数百亩的山庄。
山庄清幽雅致,白龙河像条玉带将整座山庄环绕。
白龙河停靠着一艘五层高的巨型船只。
想进吴家山庄,还要先搭乘船经过一段水路。
在山庄中有一滩碧绿的湖水。
湖水正是从白龙河修渠引水而建。
只这一项工程所需银子和人力便不计其数。
更何况整个山庄的建造,那更是堪比帝王行宫。
吴阁老静静坐在湖边垂钓。
他身侧还坐着两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
不时将剥好的水果,小心翼翼送到吴阁老嘴里。
“吴达,城里怎样了。”
“确定是陈平笙来了吗?”
那名叫吴达的中年男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派人去过钱家,确定是陈平笙无疑。”
“老爷准备如何做。”
“少爷的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既然陈平笙敢来,这次他便休想囫囵离开登城。”
“胡闹。”
吴阁老摇头道:“皓儿在樊城调戏人家女子触犯律法,活该受此罪过。”
“我们吴家身受皇恩,怎能做暗杀官员的勾当。”
“你去唤那个叫杨国的人进来吧!”
“我虽不是官身,也有替陛下监督之责。”
“总不能看陈平笙在登城胡闹下去。”
“破坏咱登城的经济发展。”
吴阁老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从鼻孔中挤出一声冷哼。
这么多年,他还从未遇到真正看重的对手。
如今徐渭已老,虽位居宰辅也折腾不出浪花。
再者说此地是青州,岂能容许一个小县令搅闹下去。
他不否认这个小县令很聪明,而且手段狠辣。
自己辛苦布局的士子闹樊城,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被陈平笙破局。
很快杨国战战兢兢走到了吴阁老旁边。
他是作为城中士绅代表过来的。
因为杨家和吴家多少有点沾亲带故,所以,大伙便举荐了他。
陈平笙此行目的很明确,想在登城的土地做文章。
其实前面那位刘县令已经做过铺垫。
但从没人把刘青虫的话当回事。
直到钱宁所有田产被罚没,士绅们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他们不管多有钱,始终还只是普通老百姓。
以民与官斗,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经过连夜商议,所有人都觉得此事还要吴阁老出面。
“太爷好。”
杨国恭敬的跪在地上,先行了个晚辈大礼。
“起吧!”
吴阁老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开门见山问道:“是不是吓着了。”
“要说你们这群不成器的玩意,也真够傻的。”
“陈县令已经把钱宁拉出来做了榜样,你们为何死抓着田产不放。”
“难道真想让他派兵进府抓人才肯放血吗?”
杨国撇了撇嘴,他也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那些田产是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
凭什么要上交给官府。
再者说论田产的话,谁不知道吴家才是登城第一。
“太爷说的是。”
“可陈平笙明摆着是仗势欺人,知法犯法。”
“那钱宁逼迫佃户女子为小妾,我们可一向奉公守法。”
“年年都开仓放粮。”
“还是李县令在位时好,那时咱们登城风调雨顺,太平安宁。”
吴阁老长叹一声。
他并不可惜李清乐,那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即使想整陈平笙,也要用点脑子。
勾结天理教!
那可是圣上的大忌,所以,这种蠢货选得就是一条死路。
“不提他了。”
“你们确定自己的屁股都擦干净了吗?”
“谁若不干净,趁早乖乖去衙门投案。”
“老夫为官数十年,可不包容你们这群崽子。”
杨国用手捂着左边发疼的脸颊,“太爷放心。”
“违法的事我们都不会做。”
“但这还取决于陈平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敢。”
吴阁老脸色阴沉,怒道:“这是登城,还轮不到他胡作非为。”
“老夫并不惧怕陈平笙诬陷你们。”
“只怕你们经不得他吓唬自乱阵脚。”
有戏!
大人物讲话就是不一样。
前面那番话听的他心都凉了半截。
以为吴老太爷,真的也怕了陈平笙。
“太爷放心。”
“我们都签下契约书,要是他陈平笙用强。”
“大不了我们一起进监牢。”
“只要太爷肯出面主持公道,我们这些晚辈还怕什么。”
“等陈平笙离开后,大伙定当孝敬太爷。”
这时吴阁老睁开双眼,瞧了瞧杨国,“老夫记得你还有个小妹子,今年应该有十八岁了吧!”
“我身边还缺些贴心丫头,你不如先把小丫头送进山庄吧!”
老色棍!
杨国恨得咬牙切齿。
他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