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以前确实是朝廷大官。
如今他已经没有官身,充其量是个士绅罢了。
别说自己一个七品官员。
就算老侯这个捕头,也没必要对吴老狗下跪。
吴琼注视着陈平笙,笑道:“你就是樊城县令吧!”
“听说你也来吴家庄拜寿,老夫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哈。”
“吴老客气了。”
“该感到荣幸的是陈某才对。”
“自从到了登城,我便听说了许多吴家庄的事。”
“可惜近来公务繁忙,一直都没抽开身。”
“今日终于得闲,就过来凑份热闹。”
“吴老可别见怪。”
两人一对一答,表面看起来关系十分融洽。
在场的那些县令,都听说登城田产改革一事。
陈平笙把士绅们闹得鸡犬不宁。
要说最大田产拥有者,自然是以吴家为主。
他们既想看到陈平笙动吴家,让这位出尽风头的陈大人碰一鼻子灰。
又觉得陈平笙根本没胆量动吴家。
“对了,我还特意给吴老备了一份礼品。”
“老侯把礼物献上去。”
老侯紧张得心里突突直跳。
想当初陈大人初见刘青山,可就送了一张驱鬼图。
这次到吴家不知道又弄了什么奇葩的礼品。
但此时的他,胆量和见识都要比以前更强。
捧起那个精致的木盒缓步走到前面。
吴琼旁边的男人连忙恭敬接过木盒。
“打开看看。”
“老夫听说陈大人一向廉洁。”
“怎可为了替老夫拜寿破费。”
其他人对木盒中所装之物,同样充满好奇。
因为它是陈平笙送的。
“你们猜里面装的什么?”
“会不会是一整块金子,樊城那座金矿可产这种东西。”
另一名官员摇头道:“看分量应该不是。”
“说不定是块上等美玉,咱们吴老平生只有两大爱好,美人和美玉。”
官员们私下交头接耳一番议论。
很快捧着木盒的男人,轻轻扣动锁扣。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
盒盖自动向上弹起,那名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双手一滑,木盒便掉落在地上。
从盒子里滚出一个血淋淋的玩意。
猪头?
前面的人看得很清楚。
那不是金子,更不是美玉。
就是一个还新鲜的猪头。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老侯和李铃铛看到猪头后,憋不住笑了起来。
谁会想到陈大人早早出去采购礼物。
神神秘秘吊了他们一路胃口。
答案揭晓后,竟是这么一个玩意。
吴琼那张老脸阴沉得可怕,冷笑道:“陈大人何意?”
“你今天到吴家庄来不会是想要老夫的脑袋吧!”
陈平笙嬉皮笑脸道:“看吴老说的,就算我有九条命也不敢冒犯您老人家。“
“再者说您的头,怎么能跟地上的猪头相提并论。”
“我听说吴老热衷于养生。”
“于是就特意挑选了这份礼物。”
“你可以让人把猪头送到厨房,再取新鲜的猪脑蒸上几分钟。”
“那滋味吃起来,一点都不比人乳差。”
你……你……。
吴琼气得面如猪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挂掉。
他食用人乳一事,虽不算秘密。
当众被提起,那也是极为侮辱的行为。
“陈大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好,很好。”
吴琼推开后面搀扶自己的男人,怒道:“老夫在朝堂几十年时间,还从未见过你这种胆大妄为,不懂规矩的官员。”
“前段时间你在樊城折腾的天翻地覆也就罢了。”
“如今又跑到登城闹事,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朝廷规矩。”
陈平笙淡淡一笑。
眼睛朝其他人望去,当他看到那名脸上有痦子的男人,说道:“周民,你看是不是他动的手。”
周民早就认出动手打自己的人。
只是陈平笙没有放话,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是他。”
“当时我来给吴家送公函,便是这个人带头动得手。”
那个脸上长有痦子的男人,被陈平笙盯得心里发毛。
他是平云县的捕头,跟随于大人一同过来给吴阁老拜寿。
那日于县令让他带几名衙役驱赶周民。
他们仗着人多,就动手打了这个小衙役。
“陈大人,你想做什么。”
“吴阁老是朝廷的功臣,连陛下都要敬重三分。”
“你却派人来收朝廷恩赐的田产。”
“于某只是看不过眼,把你的衙役驱赶走了。”
陈平笙快步走上前,一巴掌呼到于常发的脸上。
于常发的身子骨哪经得起这巴掌。
顿时嘴角哗哗向外流血。
“陈平笙,你好大的狗胆。”
“我于常发再不济也是平云县县令,官阶跟你同级。”
“你竟敢当众殴打于我。”
“去你马特。”
陈平笙狠狠一脚踢在于常发的老腰。
疼得于常发杀猪般哀嚎起来。
这种场面在青州从未有人见过。
就算于县令派人打了登城衙役,那也是下面人的事。
陈平笙怎能当众动手殴打同级的官员。
这是不要命了吗?
“老侯,你特么愣着干什么。”
“给老子把他脸上的痦子割掉,让这厮长长记性。”
于常发知道今晚定要吃大亏。
他连滚带爬来到吴琼旁边,哭喊道:“阁老,你要给学生主持公道呀!”
“陈平笙已经疯了,再不制止他,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吴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对旁边的男人低声说道:“去把人都招呼来。”
“今晚务必留下陈平笙的小命。”
那边的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