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看到文书上儿子的名字,一阵头晕目眩。
逆子!
蠢材。
他行事向来周全,吴家购买田产通常都假手于人。
自己从不参与,就是为了避嫌。
免得有人传到朝廷招惹麻烦。
谁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参与了此事。
还被陈平笙抓到了把柄。
刚才陈平笙说得很明白,他不能把自己怎样。
但可以用侵占农田抓了儿子。
这时一名吴家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坏事了。”
“船,船。”
吴琼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怒道,“蠢东西,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那人长喘一口气道:“河面上出现了很多船,已经把吴家庄团团包围了。”
“什么!”
吴琼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他现在方才明白陈平笙哪里来的底气。
原来早就谋划好要对吴家动手。
大意了。
吴家有水路为屏,他向来不需要担心外敌。
这个陈平笙的手段还真是够狠。
“吴老,不用紧张。”
“那些船都是官府的衙役。”
“我也是担心今晚你办寿宴,万一招来山贼那可不好。”
吴琼脸色煞白,气喘吁吁道:“去把吴家的田契拿来。”
成了!
陈平笙哼起了小调。
他本想杨盼儿不能及时赶到,或许要打上一架。
没想到这丫头办事真靠谱。
再加上吴琼也够狡猾,能看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倘若今晚吴琼下了杀他们的命令。
只要支撑到衙役们赶来。
那他就可以趁机一举拿下吴家。
让吴琼这条老狗再无翻身的机会。
由此可见吴琼并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
“陈大人,这是我们吴家购买的田产契约。”
“如今老夫愿意尽数交给官府处置。”
“至于陛下赏赐部分,陈大人如果有本事尽管写道折子。”
“陛下只要应允,我也甘愿领命。”
他从吴琼手里接过厚厚的田契,笑道:“吴老不用担心。”
“我还是懂规矩的。”
“不过今晚官员们送到吴家的礼品,我要封箱带走查验。”
“在我登城地界,绝不容许贪污受贿之事发生。”
这家伙真要明抢?
李铃铛也忍不住诧异。
不久前陈平笙就提过送寿礼的事。
或许那时他就惦记上了。
他们二龙寨抢劫大户,还要冒着风险拼杀。
每次免不了死伤一部分兄弟。
对于吴家庄这种地方,他们是不会蠢到过来的。
陈平笙简直比土匪还要土匪。
不费一兵一卒,还当着这么多县令的面。
就敢公然把礼品全部收缴到官府。
吴琼岂会同意?
“好。”
“按陈大人的意思办。”
“吴全,你去把礼单拿来。”
“凡是今晚官员送的礼品清点后,让衙役们都拉走。”
“吴阁老。”
其中一名官员惊呼道。
吴琼冷冷地给众人投去一个眼神。
看样子恨那些县令,胜过恨陈平笙。
事情已经搞定,陈平笙也没再跟吴琼废话,
先一步出了吴家庄。
反正吴家今晚是不敢再有大动作了。
那些衙役们就能把事情办妥当。
“大人,你没有受伤吧!”
杨盼儿跳到岸上,先围着陈平笙转了一圈。
确定毫发无损后,才喘气道:“吴家这次还真反常,没有出兵为难大人?”
“谁说的。”
老侯笑道:“杨姑娘是没在现场看到当时的局面。”
“吴家派出上百号人把我们团团围住。”
“但那些废材在我们大人眼里算个鸟蛋。”
“只靠着一张嘴,就让吴老狗吓得乖乖认怂。”
马屁精!
“盼儿别听老侯瞎吹牛。”
“陈平笙,你摸着良心说,当时你怕不怕。”
他可不愿意让人歌功颂德。
实际上当时他真有点担心。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上百人。
万一计划有变,杨盼儿不能及时赶来。
他们又怎能顺利走出吴家庄。
“当然怕。”
“不过想到我身边有夫人保护。”
“外面有盼儿助阵,也就敢正面应对吴琼了。”
“不管怎样,今晚收获不小。”
“咱们还是先回府衙吧!”
徐渭像热锅中的蚂蚁急得乱转。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等到消息。
他跟吴琼打过多年交道。
深知吴琼的阴毒狡猾。
万一陈平笙搞不定,就可能被困在吴家庄。
对于他而言,能不能收归吴家田产并非重要之事。
重要的是陈平笙不能有闪失。
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青州便无人可跟王平对抗。
正当他准备再次出门查看消息时,看到陈平笙等人风风火火进了后衙。
“吆。”
“这么晚了,徐老还不休息。”
“是不是想打探一下我们在吴家吃席的情况。”
徐渭看他一脸春风得意,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吴琼也会栽跟头。
还是栽在一个小县令手里。
此事传到朝堂,肯定会成为大新闻。
“拿到田产了?”
陈平笙扬了扬手中的田契,“吴阁老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坊间传闻并不可信,我只是给他送了份厚礼。”
“吴阁老便感激涕零,双手把田契奉上。”
厚礼?
以吴琼的家世,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金银更不用说,吴家估计几辈子都用不完。
陈平笙对属下倒很大方。
但在送礼方面向来抠搜。
他能用什么惊世的礼物,让吴琼都会动心。
“别听他胡说。”
李铃铛取笑道:“你送的那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