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杀仓子十分顺利,刘家兄弟俩配合很默契,这七百来斤的大棕熊,刚出了仓子就被打死了。
见石洞里没有啥情况,盛希平三人都松了口气。
刘玉江抽出腿上别的刀子,去砍了两根胳膊粗的木头。
盛希平也过来了,三人合力,将那棕熊掀翻过来。
然后刘玉江手持短刀,上前将棕熊开膛破肚,割断护心肢,取出熊胆。
这棕熊体型大,那熊胆也大,跟个大圆茄子似的。
“这家伙,能卖不少钱呢,今天算是掏上了。”
刘玉江一边说着,一边将熊胆装入随身带着的白布口袋。
“希平啊,把狗牵过来,喂它们吃点儿吧。
这么老大一头熊,咱往回拖也够费事的,敞开了让它们造,吃完咱再往回走。”
忙活这一阵儿,刘玉江也冒汗了,于是抬手擦了擦鼻尖儿上的汗珠,示意盛希平去牵狗。
盛希平点点头,转身就往拴狗子的树那边走。
来到近前,还没等他伸手解绳子呢,却见到二郎神和花豹,没了命的挣绳子,嗷嗷叫唤。
毕竟是自家的狗,养这么些年了,默契还是有的。
盛希平一瞬间就感觉不对,抬手摘枪,立刻转身。接着,盛希平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一只体型比刚才那个还大一圈的棕熊,悄无声息的从石洞里爬了出来,然后迅速朝着刘家兄弟扑了过去。
“大哥、二哥,小心,还有一只熊。”
盛希平一边喊着,一边拉下枪栓,这时候也顾不得瞄准了,端起枪朝着那熊瞎子就连着开了五枪。
盛希平此时离着棕熊大概三百米,又是仓促之下开枪,这准头自然就差了点儿。
五枪之中,有三枪打中了,一枪打在腹部,一枪打在肩膀上,另一枪打在了熊瞎子的后腚上,应该说都没伤着要害。
刘家哥俩正忙活着割熊肉打算喂狗呢,根本就没想到,那洞里还能有熊。
要知道刚才他们前前后后打了那么多枪,按常理,要是洞里有熊,早该出来了。
可谁也没想到啊,今天他们遇上的这家伙,是特么個老阴批,竟然生生在洞里忍了那么久没出来。
一直到大家伙儿都放松了警惕,这才鸟悄儿的从洞里爬了出来。
枪声和盛希平的呼喊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的,刘家哥俩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好在猎人骨子里天生的机敏果敢,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二人刚才就把枪竖着插在了附近的雪地里,此刻俩人反应非常快,就地一滚,来到枪跟前,捡起枪半蹲,向四周查看。
此时,那棕熊离着刘家哥俩,也就不足五十米了,要不是盛希平及时发现,几乎是几个呼吸间,那棕熊就能扑倒刘家哥俩跟前。
那么老大的家伙,它要是来一爪子,牤牛的肩胛骨都能拍碎了,更何况是人的天灵盖儿呢?
原本,这只大家伙是奔着刘玉江刘玉河去的,然而盛希平这一开枪,那大家伙直接调头,朝着盛希平就冲了过去。
受了伤的熊瞎子直接进入狂暴状态,那么大的块头,跑起来却一点儿也不慢,就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山一样,飞速向盛希平这边碾压过来。
几只狗汪汪直叫,二郎神眼睛都红了,拼命的往前挣。
那绳子原本系的就是活扣,在二郎神的拼命挣扎之下,绳扣开了,二郎神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盛希平正端着枪,要找机会再给那棕熊两枪呢,结果二郎神这么一冲出去,盛希平没法开枪了。
“二郎神。”盛希平急的不行,一边吆喝二郎神,一边伸手,赶紧把其余狗脖子上的绳扣解开。
就见六条狗先后冲了出去,迎着棕熊,围成了扇面儿形。
被狗子们拦住,棕熊冲向盛希平的势头一缓。
“吭”棕熊发出怒吼声,然后直接站了起来。
棕熊和黑熊站起来的姿势不太一样,黑熊站立之后,两掌提起与熊前白毛齐平,有点儿像是护着要害的意思。
而棕熊站立起来,两条前臂是垂下来的。
这只棕熊比刚才那只还大一些,站起来有两米半左右。
就这体型,二郎神几个在它面前,就像一米八大汉和刚会走幼儿差不多,相差太悬殊了。
即便如此,二郎神和大青几个也丝毫不畏惧,朝着棕熊一阵狂吠。
二郎神是大头狗,而且是一只很有经验的头狗。
一边叫,二郎神就带领其他狗围着棕熊转悠,寻找棕熊防守的弱点,然后进行攻击。
果然,被二郎神瞅着个机会,冲过去朝着棕熊的后腚蛋子,就来了一口。
二郎神原本是想施展绝技的,可这棕熊一站起来,后门就护住了,无法进行攻击。
没办法,二郎神这一口,只能咬在腚上。
那棕熊皮糙肉厚,大长毛,二郎神这一口没能咬到要害,只咬了一嘴毛。
那棕熊被二郎神咬了一口,气的回掌就要去掏二郎神的后腚,得亏二郎神机警灵巧,一闪身避开了棕熊的大爪子。
而这个时候,花豹也找到了机会,朝着棕熊后腚又来了一口。
这一口赶巧了,正好咬在枪伤上头,原本那伤口就疼,又被狗狠狠咬一口,疼的那棕熊吭的又是一声,眼睛都红了。
棕熊气的回身一掌,大爪子贴着花豹的后腚过去,带起了一簇狗毛,花豹嗷的一声蹿到了旁边。
这时候,黑将军和大青,一左一右的冲过来,狠狠咬上了棕熊的两条腿。
棕熊虽说是皮糙肉厚,那被咬一下也疼啊,气的这大家伙双掌扬起,呜的一下子就朝俩狗拍过去。
黑将军和大青也都是老猎狗了,捕猎经验很足,见势不妙立刻松口。
黑将军松的慢了点儿,被棕熊一爪子给拍飞,落在地上嗷一声惨叫,没能立刻爬起来。
其实这一切说着费劲,实际上时间很短,十几秒内,棕熊就逼退了四条狗子的进攻。
接着,棕熊落下身子,继续想往盛希平那边冲。
二郎神一心护主,哪能让熊瞎子去扑盛希平?
这时候也不管那些了,纵身又扑了过来,然后张嘴就咬上了熊瞎子后门。
熊身上别的地方都有长毛,就这里没毛,二郎神这一口咬的实在,它还故意往后拽了下,再左右摆头撕扯。
后门被掏,疼的那熊瞎子又是吭的一声,这声音跟刚才相比,似乎带了点儿惨烈的味道。
疼痛,让大棕熊越发愤怒,于是回身又给了二郎神一下子。
这次,二郎神没能及时避开,锋利的爪子在二郎神屁股上留下了三道挺深的血痕。
二郎神疼的嗷一声,飞了出去。
那头的花豹一看这情形,立刻又冲了上来,同样的地方,它又给掏了一口。
熊瞎子这会儿,已经快疯了,回掌拍开花豹后,重新站起身子。
而此时,六条狗里头,还能立刻冲上来的,就剩二青和小花了。
这俩狗也不怂,汪汪叫着就冲了上来,可惜,那熊瞎子实在太难对付,一个照面儿,俩狗也让熊瞎子给拍开了。
六条狗围着一只大熊缠斗的工夫,盛希平和刘家哥俩也没闲着,都在找适合的位置射击。
就在二青和小花也被棕熊拍飞,棕熊尚未落下身子的时候,三人同时朝着那大块头开了枪。
砰砰砰,一阵枪声过后,那棕熊庞大的身体,向前一栽。
三人一共开了六枪,其中两枪打中了棕熊的脑袋,两枪打在前胸,都是要害部位。
所以那棕熊再无挣扎的机会,直接倒地不起。
见棕熊倒地,盛希平三人稍松了口气,不过三人也没放松警惕,依旧端着枪。
倒是几只狗,见棕熊倒地,但凡还能起来的,全都冲了过去,撕咬着地上的大熊瞎子。
狗子们撕咬了一会儿,那棕熊依旧一动不动,盛希平等人这才放心,收了枪,走上前去。
还像刚才那样,用木头杠子把棕熊翻过来,然后开膛摘下熊胆。
一边干活,刘玉河就在那儿念叨。
“哥,你说这洞里咋有俩熊瞎子呢?这俩的体型,一看就不是娘俩。
两个成年的熊瞎子还能住在一个仓子里?真是奇了怪了。
今天得亏希平在,要不然咱俩就得让这家伙给踢蹬了。
特奶奶的,谁见过一声不吭从洞里往外爬的熊瞎子啊?”
刘玉江摇摇头,他哪里知道咋回事儿啊?
当时他就是顺着足迹跟过来,感觉洞里应该有熊瞎子,可里头究竟有几个,他也没长透视眼,上哪儿知道去?
“可能后头出来这个是先进去蹲仓的,它在里头,睡的实。
先出来那个有可能个走驼子,进洞晚,所以咱们一叫仓子,它就先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当时啥情况,只能根据熊瞎子的习性来推断。
“二哥,管那么多干啥?反正咱今天这一个仓子,干死了俩熊瞎子,得俩大熊胆,这就挺不错。”
盛希平笑笑,寻思那么多也没啥用,只要熊胆顺利到手,人没啥事儿就行。
“哥,你俩收拾这熊瞎子啊,我看看狗去,今天这几只狗都出力了。”
盛希平在这边也插不上手,干脆去看狗了。
六条狗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二郎神还有小花的伤重一些,其他几只轻。
盛希平从斜挎兜子里找出来药瓶,那里头装的是去痛片和土霉素碾成的药粉。
搁以前,上山打猎都是带黄烟面子,不管人还是狗受了伤,用烟面子敷在伤口上,能止血止痛。
如今盛希平手头宽裕了,索性就去卫生所,买上一大联去痛片,再买几包土霉素。
然后都用酒瓶子碾成细细的粉末,装到药瓶里。
这玩意儿止血止痛又消炎,可比烟面子强多了。
盛希平将药粉洒在二郎神和小花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缠上,再用腿带子固定几圈。
其他受伤轻的狗,则是在伤口上撒药粉,不用包扎。
“行,都是好样儿啊,等会儿给你们吃肉啊。”
盛希平一边给狗子们上药,一边温声安抚,狗子们跟盛希平很亲近,有的还跟他来个贴贴。
正好这时候刘家哥俩从黑瞎子身上割下来不少肉,于是就招呼狗子们过去吃。
狗子们倒也不客气,呼啦啦全都跑过去了。
就连伤势较重的二郎神和小花,一听说有肉吃,都瞪起了眼睛,忍着疼跑过去,摇着尾巴等好吃的。
多数猎狗都不吃熊的内脏,所以刘玉江割了熊肉,一条一条的喂狗。
两只大棕熊呢,那老些肉都不知道怎么往回运,干脆多喂点儿给狗。
就这样,狗子们一条接着一条的吃,不多会儿就全都吃的肚子滚圆,一个个找地方趴着休息去了。
这会儿已经十二点多了,哥仨从就家里出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刚才翻动俩大熊瞎子也费了不少力气,此时都有些饿。
索性,就在这附近找了些干柴,拢起个火堆来,烤着火,对付点儿吃的。
盛希平进林子里割了一大捆手指粗的枝条,一端削尖了,然后从熊瞎子身上割下来些瘦一点的肉,穿到枝条上,放火堆前慢慢烤着。
“哎呀,今天进山忘带盐面儿了,要是有盐面儿和辣椒面儿撒上点儿,这么吃着老香了。”
一边烤肉,盛希平一边儿嘟囔,早晨上山前也没寻思,真把盐面儿的事情给忘了。
“没事儿,我带着咸菜呢,等会儿咱一口肉就一口咸菜,不也一样么?”
那边,刘玉江翻了翻自己的兜子。
白布里包着的是粘火勺,一个小铝制饭盒里,装着他媳妇今早晨炒的芥菜丝儿。
那粘火勺早晨热过了,可这一上午在外面,又冻硬了。
于是刘玉江也拿过来几根枝条,将粘火勺穿上,也在火堆跟前儿烤着。
“希平啊,你带的啥干粮?不行也烤一下吃吧。”
刘玉河带的饭跟他哥一样,这时候也在那儿烤粘火勺呢。
“哦,我带的煎饼,不用烤,等会儿烧点水,我就着热水还有肉,吃煎饼就行。”
盛希平拍了拍自己的兜子,里头有张淑珍今早晨现掸的煎饼,那玩意儿不能烤,一烤稀脆的就没法吃了。
盛希平专心的烤肉,不多时,那肉片就被火烤的上面鼓起了一个个小气泡。
熊肉比较肥,烤出来的油脂,滴在了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随着肉逐渐烤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边刘家哥俩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希平,肉是不是好了?应该熟了吧?都烤好一会儿了。”
“嗯呢,肉差不多了。等会儿啊,大哥,先别急着吃。”
盛希平把肉递给那哥俩几串,然后从自己兜子里拿出来煎饼。
“那,一人来张煎饼,把肉放煎饼里,再加点儿咸菜丝儿,这么一卷,吃着多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