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的成立,要追溯到旧纪元,距今的时间到底有多远,已经不可考证了。
跟霍遥一样,屈平也是游历过荒野上的很多地方的,而且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问天。他可以非常有把握地排着胸口说,与如今还活着的、还没退出的其他问天成员比起来,他见过的组织内同伴绝对算得上非常多的——当然,所谓的“退出”是个伪命题,因为这组织已经松散到了就算有个人退出也没人知道的程度了。
因为见过的同伴多,屈平自然也整理汇总了大量关于问天的信息。可是,即便是他,也说不上这组织的创建者到底是谁,只能大致推算出创建这个组织的时间,应该就是在真正独立的人工智能意识诞生之后不久。
也就是说,创建者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之后的那场灾难。但很可惜的是,这个组织并没有成功地阻止灾难。
在人类进入地下避难所后,分布在各地的问天成员之间就彻底失去了联系。其中一部分人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在地下过完了自己剩余的生命;一部分人变得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认为人类群体昏聩到不可救药、没
有未来,郁郁而终;还有一部分,仍然相信人类还有未来,并为此想办法为问天发展培养新的成员,哪怕自己已经等不到重回地面的那一天,也要留下一丝火种。
事实证明,最后一种人是正确的。
人类的确回到了地面,而他们培养新成员的思路也没有白费,因为人工智能虽然土崩瓦解了,却仍然有人在试着还原这项技术。也就是说,新纪元的新问天,面临着类似旧纪元旧问天同样的局面——他们要阻止将要出现的、由人工智能引起的灾难。
但是,由于各大安全区之间缺乏联系,问天成员不敢暴露身份、也不知道同伴在哪,只能各自为战。他们中,有许多人甚至每天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个组织的最后一个成员了。
这样的情况,让这个组织真的慢慢凋零了。它的存在,除了那无以为继的一腔热血之外,好像对这个世界的走向没有产生过任何作用。
……
借着这个机会,大家终于了解到了屈平的身世。
他出生于编号为278的地下避难所,与胡边月、霍遥他们不同的是,屈平是在实验室里诞生的。
“实验室?”这信息倒是把燕然给吓到了,她小心翼翼
仔仔细细地把屈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这动作透露出的意思不言而喻。
从外表来看的话,跟屈平比起来,燕然倒更像是个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才对。
“我的父母都是实验人员,在‘避难所纪元’的末期,他们所在的实验室,一直在进行关于人类重返地面的探索。”屈平解释道,“当时,实验室出动了一整支先遣探索队,可不幸的是,由于对地上环境的不了解,他们遭遇危险、几乎全军覆没,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
房间里顿时就沉默下来,大家都不是生活风光的富贵人,对于这样的遭遇,很能够感同身受。
屈平接着说道:“不过,也许是他们早就预料到了其中的风险,在出发之前,就用某些技术手段将还未出生的我给……嗯……保存在了实验室里。所以,即使他们遇难了,可是在他们同事的帮助下,我还是顺利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燕然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看向屈平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心疼。她就是这样,自己虽然过得局促,却是一门心思地只知道关心身边的人。
“我出生不久,新纪元就开始了。不过,那时候地
面的建设还未成型,所以避难所中的一切设施都还在运转着,小孩子和老人都生活在地下。我在实验室里长大,从小就接触到了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信息,包括各种实验数据、科技内幕,甚至还有地面新生态的原始资料——以至于,我在真正走出地面之前,就已经预测到了类兽和山海经之间的关系。”
屈平说着,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加入了问天。”
……
问天这个组织,自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所吸纳的成员就没有一个平庸之辈。这是由组织的使命所决定的,毕竟,在科技与人类未来这种宏大的议题之下,普通人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所以,哪怕人类的活动区域从地上转到地下,又历经百年回到地上,可幸存的问天成员在发展新同伴的时候,瞄准的目标依旧是高智商的科研人员、精通某一领域的专家或者战斗实力非凡的高手,宁缺毋滥。
而屈平这样一个未成年的孩童,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进入到问天成员的视线里,他能加入,是因为他完全是自发的。
由于先前那次全队遇难造成了减员,再加上更多的人
开始将工作重点转移到了地上,常驻实验室的人越来越少,屈平可以在其中自由活动。正是在这段时间,他无意间发现了关于问天的存在。
好奇的他,开始不遗余力地挖掘与这个组织相关的信息,并且越来越为之着迷。他发现,在这个实验室里,竟然就有两名问天成员。而其中有一位老奶奶,正是在他父母遇难后,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可惜的是,老奶奶在不久之后就过世了,不知是因为心灰意冷还是力有不逮,她好像并没有发展任何新成员去接自己的班。
随着深入的了解,屈平觉得这个组织的宗旨让自己非常有共鸣,而且,与其他的人类群体彼此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不同,问天的人往往都非常纯粹,这越发增添了他的好感。
再加上那位老奶奶的缘故,屈平觉得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传承,他便自发地成为了问天的成员,并且从此走上了一条目标清晰且坚定的道路。
听到这儿,霍遥提出了问题:“你刚才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