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铭脸色微僵,下意识看了眼聿清菡。
见她面色冰冷,脸上除了怒色再无其它,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可聿茵茵不信。
聿敏不耐烦:“我有什么理由骗你?清菡才回家,之前根本不认识少铭。更何况......”
她看向贺少铭,上下扫视一遍,目光嘲弄,“年轻人有自信是好的,但不要自信过头了。”
贺少铭待不下去了,动作强硬地拉着聿茵茵往外走。
他不想留下来继续被打脸,更不想被人往泥里踩。
两人僵持之际,正好迎面对上走进包厢的几个警察。
“请问哪位是聿茵茵女士?”
聿茵茵和贺少铭拉扯的动作顿住。
为首的张警察经验丰富,立即锁定目标:“我们接到报警,你涉嫌一起故意伤人案,现在和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话落,冰凉的手铐落在了聿茵茵手腕上。
聿茵茵回过神,身体倏地抖了下,一边挣扎,一边扭头朝站起身的聿老爷子求救:“爷爷,我没有故意伤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聿老爷子哪怕已经退居幕后,可余威尚存。
张警察工作多年,接触过一些南江市高层。
这会儿仔细一看,包厢里竟都是平时难见一面的大人物,脸色陡然慎重起来。
开口回答时,态度变得客气而恭谨:“老先生,聿茵茵于半个小时前在季氏大酒店打伤保安杜金龙,导致对方左眼眼角膜受损。”
这确实是聿茵茵能干出来的事。
聿老爷子见她慌张地变了脸色,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跟着消散。
恨铁不成钢地摆摆手,让张警察公事公办。
张警察松口气,对包厢里这些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们点头致意后,和另外两人押着极度不配合的聿茵茵往外走。
聿茵茵见聿老爷子不救她,气得破口大骂,隔老远都能听到她口不择言的一句一个老东西,让包厢里其他人叹为观止。
这么一闹,原本就已经接近尾声的宴席也草草结束。
聿老爷子被聿茵茵气到,回家后,被家庭医生安排着打了两天的点滴。
而这两天,聿茵茵一家也不好过。
聿启荣和高慧得知聿茵茵被抓之后,第一时间赶到警局。
见了聿茵茵一面后,又匆匆去医院找受伤的保安杜金龙私下和解。
原本以为随便拿些钱就能打发,没想到杜家不知从哪请来一位鼎鼎有名的大律师,谈判之时,分毫不让。
双方来回拉扯了整整两天。
聿茵茵在看守所里又哭又闹,吵着要聿启荣和高慧救她出去,夫妻两人没办法,最后只能答应杜家的要求,赔偿杜金龙五百万,换他撤销控告。
这笔钱,有大半都是贺少铭拿的。
聿启荣当时没说什么,去看守所接聿茵茵的路上,还是忍不住质问高慧:“家里怎么会拿不出钱来?”
聿启荣对花钱和赚钱都没有概念,他也从来不用去思考这些问题。
可他不是傻子,他名下的产业,就算是挥金如土,也足够他挥霍几辈子。
“不是没有钱,只是都被投资套住了。”
高慧的解释很勉强。
出于对她的爱,聿启荣没有怀疑,可还是硬邦邦地交代:“尽快把钱拿回来,免得被人骗了。”
高慧垂眸,眼底的情绪叫人琢磨不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夫妻两人接了聿茵茵回家。
聿启荣想教育她几句,却在这时,家里保姆拿了一封快递过来。
聿启荣拆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下来。
高慧凑近,见是季氏大酒店寄过来的账单,原本就不悦的脸也变得难看至极。
半晌,她说:“这是许乔的意思吧?不过是砸了个休息室,就狮子大开口要求赔偿二十多万,还把损坏的东西罗列得整整齐齐,这到底是在侮辱谁?”
“杜家家境普通,却能请动秦律师,只怕也是有人故意想让茵茵不好过......”
背后帮助杜家甚至唆使他们索要高额赔偿的人,除了聿晋尧,不做他想。
聿启荣抿唇。
茵茵办婚宴时,他虽然拉不下脸邀请家里人,可贺家送了请帖。
但老爷子没有出席,聿家人也一个没来。
聿家都没有他一席之地了,聿晋尧和许乔还能把他当成二叔敬重?
聿启荣越想脸越黑,一把将账单拍在桌上:“给她!”
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火气,高慧讥诮地扯了下唇。
聿茵茵不耐烦被教训,回房间换身衣服就出了门,聿启荣喊都喊不住。
晚上十一点左右,贺少铭闯进喧嚣的酒吧里,一眼就看到了正和一群男男女女喝酒的聿茵茵。
其中一个黄毛男的贴着聿茵茵坐,从贺少铭的角度看,两人像极了正在亲吻。
他捏紧拳头,大步过去,揪起黄毛的后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黄毛倒在大理石茶几上,杯酒碎了一地,周围人纷纷惊叫着逃离。
同伴见黄毛吃亏,也挥着拳头朝贺少铭砸过来,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等经理带着保安赶来把闹事的人拉开时,贺少铭脸上已经青紫一片。
他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双目发沉地盯着聿茵茵。
聿茵茵也瞪着他:“我说了我在和他说话,酒吧里太吵听不清才离得近了点。你自己眼瞎看错,过来就打人还有理了?”
“你是不是忘记,你已经和我结婚了?”
结婚又怎样?
她是什么样的人,贺少铭心知肚明,难道还异想天开她会为他改变?
聿茵茵凝视着眼前这张狼狈不堪的脸,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怒火。
聿清菡看不上的垃圾,被她当成宝捡回来了,还沾沾自喜地跑到她面前炫耀。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