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前两天才得罪过他,昨天刚放出来,晚上就被人打了,不是他聿晋尧还会有谁!”
许乔刚走进聿家客厅,就听到聿启荣的这声怒吼。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身侧的聿晋尧。
男人面不改色,眉眼却极清极冷。
许乔握住了聿晋尧的手。
感受到肌肤相贴的温度,聿晋尧垂眸回视,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客厅门口的动静,也惊动了正在大发雷霆的聿启荣。
他转过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聿启荣原本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阴沉,若不是高慧抱住他的胳膊,人估计已经冲到聿晋尧面前。
“爷爷。”聿晋尧无视了两人,和许乔一起上前同聿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看看他们,再看看聿清菡,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聿启荣已经抽回胳膊,大步来到几人面前。
他先是怒视聿晋尧一眼,然后红着眼质问老爷子:“爸,茵茵不是你孙女吗?”
这个时候,怎么能做到对罪魁祸首和颜悦色的?
“她被聿晋尧打了,你到底管不管!”
“聿茵茵被打的事,与我无关。”聿晋尧语气冷淡。
聿启荣倏地扭过头,眼里喷着火,唇角却勾起讥嘲的笑:“敢做不敢认是不是?你妹妹被打得面目全非,就剩最后一口气,你到底是不是人!”
听到聿茵茵伤势不轻,许乔没有幸灾乐祸,但也不会同情怜悯。
她看不惯聿晋尧被人污蔑:“晋尧不会撒谎。”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们两个一丘之貉!”
眼见聿启荣转而要骂许乔,高慧拉住他,眼神不善地盯着两人,语气却很平静:“聿晋尧、许乔,你们敢说之前唆使杜家报警,还给他们找律师勒索高额赔偿这件事和你们无关?”
聿晋尧很坦诚:“是我让人做的。”
许乔看了眼看不出喜怒的老爷子,帮他描补:“杜金龙是季氏大酒店的员工,他被人打伤导致视力受损,我作为季家大小姐、酒店的老板,帮他报警、联系律师索要正当赔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聿启荣自动忽略这句话,快走几步到老爷子面前,指着聿晋尧:“爸,你听到了?他自己亲口承认了对付茵茵。”
“之前煊煊不是故意害大宝,你却把我赶出了家门。现在聿晋尧害起自己的亲堂妹毫不手软,你是不是也该一视同仁?”
一直没机会开口的聿清菡听到这句话心头微紧。
“爷爷......”她想帮大哥说些什么。
聿老爷子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帮杜家找律师这件事,他一早就猜到内情。
这件事,是聿茵茵自作自受,晋尧不过小小地回击一下,无可厚非。
也因如此,老爷子很笃定背后打人这事和聿晋尧无关。
他了解孙子的性格,既然已经出过一次手,就不会背地里再来第二次。
儿女都是债。
老爷子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茵茵现在情况怎么样?”
说着,还是不太放心,站起身,“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老爷子和聿启荣断绝关系,是希望他能看清高慧的真面目,可是血脉亲情,在他这里却难以割舍。
否则,之前他也不会给聿茵茵送嫁妆。
而高慧也正是摸透了这一点,才会拉着聿启荣来这一趟。
其实,聿茵茵的情况没有聿启荣说得这么严重。
整张脸都被打肿了倒是真的,牙也掉了两颗。
凌晨接到警方电话赶到医院时,聿启荣和高慧差点没认出那是自己女儿。
他们刚才之所以夸大其词,就是想借着这件事引起老爷子的怜惜,借此缓和关系,慢慢地重新回归聿家。
没有聿家人的身份,简直举步维艰。
聿晋尧、许乔和聿清菡也陪着聿老爷子一起去了医院。
聿老爷子拍拍聿晋尧的手,欣慰于大孙子的宽容。
聿晋尧但笑不语。
聿清菡伸手扶着老爷子上车时,高慧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右手小拇指戴着的素净银戒上。
看到戒指的模样似曾相识,高慧眼神骤然一紧。
虽然面上很快掩饰过去,但心里却掀起重重波浪。
途中,高慧脸上带着歉意,主动找聿清菡说话:“清菡,茵茵她不懂事,之前又误会了你和少铭之间的关系,对你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聿清菡扯起嘴角,微微一笑。
或许是和许乔相处得久了,她从她身上学到了不少。
首先,就是学会拒绝。
她不想和聿茵茵维持表面和睦的姐妹关系,便也不会违心地说出不计较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谩骂。
高慧也不是真要她表态,只是想找个由头搭话。
她状似不经意拉起聿清菡的手,看到戒指后赞叹了两句,半开玩笑地问:“戒指是谁送给你的?清菡是不是恋爱了?”
聿清菡耳根子倏地一红。
见全车人都朝自己看过来,又连忙抽回手,摇头:“是我自己买的。”
她下意识摩挲着表面光滑的戒指。
其实,这是她十八岁时,薄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也是在那一天,聿清菡意识到自己对薄遇有好感,她并不是仅仅拿他当哥哥。
可是,薄遇送给她戒指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因为每一年,罗海和朱美娥都会给罗樱准备生日礼物,却刻意地忽略她。
罗樱十八岁生日那天,罗家夫妻被她磨了许久,送了她一条漂亮又昂贵的项链。
聿清菡想,薄遇应该是看到了那一天她羡慕的目光,知道她一个人躲出去哭了很久,才会送她这枚戒指的吧?
她沉浸在久远却又清晰的回忆里,也不知是甜蜜还是怅然。
高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