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嘴里的云太太,是云溱溱的大嫂杭丽。
这次云溱溱爸妈来南江市看她,杭丽也带着刚满三岁的小儿子云彦然同行。
在家里住的这段时间,骄纵顽劣的云彦然没少招惹叶长玉。
今天,也是云彦然先砸了叶长玉养的锦鲤。
听到保姆说杭丽拉偏架打了叶长玉耳光,云溱溱脸上的火已经压都压不住。
“长玉呢?”
“小少爷回房间了。”
云溱溱打算先去看他,再找杭丽算账。
这时,楼梯上刚好传来云夫人的声音。
“溱溱回来了?”
云溱溱扭头,看到跟着云夫人下楼的杭丽,眸光一沉,转过身快步上前。
杭丽见她来者不善,心虚地往云夫人身后躲了躲,垂着眸不敢和她对视。
云夫人有心维护她,上前一步拉住云溱溱的手,率先开口:“今天的事情,是你大嫂不对,怎么都不该对长玉一个小孩子动手,我已经训斥过她了。”
云夫人边说边叹气,“长玉不会说话,性格也孤僻得很。然然就是想和他玩,并没有恶意。”
“这么说,还是我儿子的错了?”
云溱溱抽回手,盯着她妈的目光泛冷。
云夫人听她一口一个“我儿子”,喉咙哽了哽。
半晌,才扯了个笑:“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和小驰这些年在外头,和长玉相处得少,也不了解他。这孩子被叶家老爷子娇惯,性格也太霸道了,弟弟只是想和他玩,他就动手推人。然然才三岁,比他小了一半呢!”
云溱溱不说话,扭头看向保姆。
云夫人和杭丽也同样朝保姆看过去。
保姆清楚谁是她的雇主,装作没看到后者的警告,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云少爷看上了小少爷手里的一对限量版公仔,小少爷没给。云少爷就趁他不在房间,把他养的锦鲤鱼缸砸了,还故意把鱼踩死,小少爷回房时刚好看到,伸手推了他一把。”
当时,云彦然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嚎啕大哭的动静引来了杭丽。
她看到儿子吃亏,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扇了叶长玉一记耳光。
幸亏负责照顾叶长玉的陈阿姨及时赶过去阻止,否则杭丽只怕还要继续动手。
保姆说得十分客观,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饶是如此,杭丽还是烧红了脸。
她恼羞成怒地反驳:“不就是几条破鱼?”
云溱溱抿起唇。
那几尾锦鲤,是老爷子亲手从给长玉开辟的锦鲤池里捞起来的。
长玉舍不得离开老人家,跟她和叶驰回来时,一路抱着鱼缸,不肯假手于人。
对长玉而言,看到那几尾锦鲤,或许就代表着老爷子还陪在他身边。
思及此,云溱溱心里对大嫂和侄子的怨气更浓。
偏偏杭丽见她不反驳,便得寸进尺:“然然才三岁,他懂什么?长玉伸手推他,万一把他推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不叫的狗最会咬人,我看他就是天生坏种!”
话音刚落,啪的一记耳光,狠狠落在她脸上。
杭丽捂着脸愣在原地,怎么都想不到云溱溱居然敢对她这个大嫂动手。
其实,今天杭丽动手打叶长玉,并不仅仅是认为他欺负了自己儿子。
云家夫妻此趟来南江市,名义上是为看望女儿,实则是云溱溱的大哥工作中出了一些纰漏被降职,从实权部门调去了没什么发展前景的清水衙门。
云溱溱父母火急火燎地赶来南江市,就是想请叶家出手干预,把云大哥弄回原先的部门。
更甚者,最好能想办法调来南江市或是去京城。
可云家人已经在南江市滞留大半个月,叶家却迟迟没有回应。
丈夫的前途关系一家未来,杭丽着急上火,认定叶家不尽心,便迁怒到了叶老爷子最宝贝的重孙子,叶长玉头上。
这番隐情,自然不好宣之于口。
杭丽咬牙:“云溱溱,你......”
话没说完,云溱溱不顾云夫人的阻拦,扬起手左右开弓,又打了她两记耳光:“别以为长玉不会说话,你就能污蔑他。别说今天不是他的错,就算他有错,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教,轮不到你这个当舅妈的教训他!”
云溱溱用了全部力气,杭丽被打得脸颊发麻,脸上火辣辣的,又疼又气。
她嫁到云家快十年,云溱溱大哥都没对她动过手,云溱溱一个小姑子居然敢打她!
杭丽气疯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谁是你的儿子?叶家那小崽子,不过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云溱溱脸上的怒火陡然一滞。
含怒的眼神也跟着僵住,很快转变成不可置信,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她目光发沉地盯着杭丽,怒声问,“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云夫人眼见事情不好,急忙打圆场:“没什么,溱溱,你听错了。你大嫂就是气极了,在这胡说八道。”
杭丽被云夫人瞪了一眼,自知失言,抿紧唇不再开口。
云溱溱却不信这番错漏百出的解释,看着云夫人,眼里噙起泪水:“妈,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她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云夫人一向疼爱她,可今天,她的儿子被打了,她却想把事情云淡风轻地揭过去。
这事,原本就透着不对劲。
更何况,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对长玉总是很难亲近起来。
原本,云溱溱以为,这是因为长玉是她和叶驰的孩子。
而她,并不爱叶驰。
可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长玉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长玉是谁的孩子?”
云溱溱哽咽着问。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执拗地要听云夫人亲口说。
云夫人眼见瞒不下去,再次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