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溱溱脸色大变,甩开云夫人的手,快步上楼。
叶长玉居住的房间空无一人。
保姆里外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长玉、长玉!”
云溱溱喊着叶长玉的名字,又重新在卧室找了一遍,连衣帽间都没有放过。
然后,又去了小客厅、花园......
所有叶长玉可能会去的地方,云溱溱都找了,仍旧一无所获。
“你们怎么看孩子的?他好端端在家里怎么会不见?”
回到客厅里,云溱溱怒斥几个低着头的保姆。
跟在她身侧的云夫人脸色僵了僵,总觉得女儿真正想发火的人,其实是她和杭丽。
这时,负责打扫叶长玉房间的保姆硬着头皮开口:“小少爷上学背的背包也不见了。”
杭丽恍然大悟:“长玉是不是离家出走了?这孩子,可真是不省心,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云夫人扭头呵斥她闭嘴:“要不是你打他,他怎么会独自离开?”
说着,脸色微微发白,问云溱溱,“他是不是自己回叶家了?”
叶长玉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孩子,又不会说话。
他自己在外面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叶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云夫人越想越担心,催促云溱溱赶紧给外出的叶驰打电话。
云溱溱抿唇,没有打给叶驰,而是拨了叶长玉的号码。
得到的回应是手机已关机。
她又打给物业,从保安那里得知叶长玉确实是自己离开的。
背着个黄色小背包,在别墅区门口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杭丽道:“是不是叶家来车子接他回去啊?”
她小声嘀咕,“真是的!把人接走也不说一声,害我们担心。”
云溱溱没有接话,脸色却稍有缓和。
可这时,外出办事的叶驰和云溱溱父亲却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叶驰走得很急,一进客厅就问叶长玉的情况。
原来,是云夫人为了哄叶长玉,打发陈阿姨悄悄回叶家,重新捞几条锦鲤回来。
却不想,陈阿姨的动作惊动了叶老爷子,连带着叶长玉被打的事情也没能瞒过去。
老爷子勃然大怒,打电话给叶驰让他马上把叶长玉带回去。
“这么说,长玉没回叶家?”云夫人白着脸喃喃。
叶驰脸色变了变:“什么回叶家?”
他环视一圈,“长玉呢?”
叶长玉不见了!
叶驰家里人仰马翻地到处找人。
彼时,叶长玉坐的黑色轿车开进壹号花园。
见他从车上下来,托着腮坐在台阶上等待的甜宝双眼一亮,立即起身,笑着朝他跑过来:“小玉!”
大宝紧随其后。
来到叶长玉跟前时,一眼就看到他红肿的脸。
叶长玉脸颊白皙,肌肤又薄,再加上杭丽那一下打得不轻。
饶是已经上过药,此时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聿大宝脸一沉,看起来竟有几分聿晋尧发怒时的模样。
长玉是他的朋友。
欺负长玉,就是欺负他!
甜宝拉着叶长玉的手往屋里走,大宝板着小脸警告接长玉回来的司机:“不许把长玉的下落告诉别人!”
长玉的爸妈让他外婆和舅妈欺负他,一点都不好。
他要留长玉住在家里,除非叶家的太爷爷亲自来接他。
司机汗颜,恍惚以为自己面对的是积威深重的聿总,连忙点头答应。
来到客厅后,叶长玉卸下海绵宝宝背包,从里面拿出用塑料袋装着的几条锦鲤。
甜宝一看它们都死得不能再死,心疼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小锦鲤好可怜。小玉,你弟弟太坏啦!”
云彦然才不是他弟弟。
叶长玉看向翻着肚皮的几条锦鲤,眼光忽然黯淡下来。
甜宝一把抹掉眼泪:“哥哥、小玉,我们去把小锦鲤埋起来好不好?”
鱼和人一样,死了都要埋的。
大宝点头,给他们出主意:“埋到玫瑰园里,让小锦鲤和漂亮的玫瑰花作伴。”
三人说干就干。
负责打理花园的工作人员紧张兮兮地跟在他们身后,玫瑰园是聿先生特意为聿太太种的,里面还有好些特意移植的珍稀品种,他生怕几位少爷小姐一铲子下去把花给毁了。
小锦鲤入土为安后,叶长玉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黄阿姨给他们端上刚烤好的小饼干和水果奶昔,三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地吃起来。
甜宝伸手碰了下长玉还有些红的脸,奶声奶气地问他还疼不疼。
叶长玉摇头。
甜宝气呼呼:“大人打小孩是虐待,小玉,我们报警,让警察把你舅妈抓起来!”
叶长玉垂眸。
片刻,放下手里的奶昔杯,拿起平板熟练地点起来。
大宝和甜宝凑过来一看。
【我不是我爹地和妈咪的儿子。】
大宝和甜宝大眼瞪小眼。
甜宝犯迷糊了:“小玉,你不是叶叔叔的孩子,那你爸妈是谁呀?”
叶长玉不知道。
他只是记得,自己在很久之前听到过大舅舅和大舅妈的对话。
大舅妈杭丽用很嫌弃的语气说他是野种,说她亲耳听外公和外婆说他根本不是云家人,不是云溱溱生的。
那时候,叶长玉还不到记事的年纪。
小孩子的记忆应该是模糊的。
甚至于,那时候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都不应该懂得这么复杂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叶长玉就是把两人的对话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没有忘掉。
也是因为如此,他不想开口说话。
【我想,我大概是他们捡来的。】
叶长玉又打了一句话。
爹地和妈咪不是他的。
那太爷爷也就不是他的。
叶长玉对叶驰和云溱溱没什么感情,却十分舍不得叶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