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婧心惊肉跳的注视下,王掌柜咧嘴一笑。
“去县衙干什么?”
冯都怒喝:“自然是让县令带人来,捉拿这狂徒。”
王掌柜的笑声更大了:“冯都,你太幽默了,能来临县第一楼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若是真有狂徒,连大门都进不来。”
“冯都,你赶紧吃饭吧,不是说下午还要回京都吗?”
王掌柜字里行间尽是戏谑。
冯都懵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懵了。
众贵客,面面相觑,尽是活见鬼的表情。
“王掌柜疯了不成?冯大人虽然只有九品,但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京官,王掌柜竟然敢讽刺京官,难道生意不想干了?”
“何止是京官!驾部属于兵部,兵部侍郎之子刘鹏,可是国师党,头上有国师之子吴博罩着。”
“我勒个去,这关系也太硬了!”
“这么说起来,冯都岂不是约等于国师党的人?王掌柜连国师党都敢惹,真是找死。”
听到众人的议论,冯都满脸傲色。
“听见了吗?我可是国师党的人!”
“招惹国师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吧?”
王掌柜摇头苦笑:“今天这里确实有一位国师党,只可惜,这个人不是你,而是……”
在众人迷茫疑惑的注视下,王掌柜走到秦枫面前,卑躬屈膝的行了一礼。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冯都自找的,与小人没有任何关系。”
“敢请驸马爷,冤有头债有主,莫要牵连无辜。”
整个酒楼瞬间陷入死寂。
片刻过后,直接炸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驸……驸马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掌柜之前说过,他姓秦,是养猪的……该死,他是秦疯子!”
“卧槽!秦疯子?该死,居然是他!”
“都闭嘴,别鬼叫了,若是被这个疯子盯上,可就死定了。”
噗通……
刚才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冯都,得知秦枫的身份后,直接吓得踉跄两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一双眼睛瞪得比牛铃铛还大,瞳孔流露出来的尽是恐惧。
“秦……秦疯子?!”
贵妇平日里只关心享受,自然不知道秦疯子是何许人也。
但是看到夫君被直接吓瘫,贵妇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追问。
“夫君,你……你可别吓唬我。”
“秦疯子是谁?”
冯都浑身剧颤,像是白天撞鬼一样,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掌柜见状,好心介绍起来。
“冯都刚才不是自诩国师党吗?”
“呵呵呵,站在你眼前这位公子,就是真正的国师党,而且还是国师之子的心腹。”
“这么说,你可能无法理解,那就再直白一点。”
王掌柜深吸了口气,如数家珍道:“秦枫,卫王之子,世子殿下,当朝明月公主的前夫,蛮国万代帝姬是他的未婚妻。”
“八品良牧司少监,奉旨牧畜。”
贵妇傻了。
陈婧也傻了。
世子?驸马?皇亲贵胄?
连七品县令,对陈婧来说都是天。
秦枫比县令高了多少等级?
陈婧心目中的天,在秦枫面前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
“先生,你竟然如此尊贵,小女怎敢站在您面前?”
陈婧激动又惶恐,她下意识想要跪地行礼,却被秦枫一把拽住。
“我不是说了吗?认你当义姐,姐姐哪有跪弟弟的道理?”
呜……
巨大的惊喜,令陈婧当场失去了思考能力。
秦枫转而看向冯都夫妇:“你不是说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知道,我的权力够吗?”
冯都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趴伏在地上。
别说秦枫是国师党的人,就算没有这层身份,单靠他秦疯子的恶名,就足够把冯都碾死。
“下官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出驸马爷。”
“求驸马爷,看在刘公子的份上,饶下官一命。”
秦枫眉头轻佻:“哪位刘公子?”
冯都吞了下口水,慌张道:“刘鹏……”
秦枫眼睛一眯,当场冷笑起来:“你说你搬出谁来不好,非要搬出那个孙子。”
“我义姐的爷爷,就是被刘鹏打死,小妹险些被他侮辱,含恨自尽。”
冯都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两耳光。
陈婧捂着嘴,痴痴地看着秦枫。
“原来害死爷爷和小妹的人,竟然是这种大人物……”
“先生,求您不要给我报仇。”
秦枫当然知道,陈婧是为自己着想,越是这样,秦枫就越不能看着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刘鹏确实是国师党,就算他干出再混蛋的事情,也没有哪个衙门愿意插手。”
“但是这个仇,依旧要报。”
“既然大炎律法,形同虚设,那就用一些律法之外的手段。”
“陈婧,我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说完,秦枫便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陈婧。
“王掌柜。”
“驸马爷,有何吩咐?”
“冯都还有他夫人,灭了!”
“遵命。”
王掌柜直接招呼伙计,不顾冯都和贵妇的哀嚎求饶,将二人捆起来,带到后院处置。
同时让人去县衙传话,后面的事,自然有县令摆平。
“这世道很黑?偏偏本驸马,早就习惯了夜行!”
周围的客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驾部书令史,说杀就杀了?
这就是秦疯子!
秦枫看向早就吓破了胆的丫鬟。
“你去兵部,狠狠告本驸马一状,让刘鹏来报复我,我巴不得他往我身上撞。”
“完事之后,再去京兆府告状,府尹王昌金自然会处理你。”
什么?!
去府尹告状,被收拾的人,反倒是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