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针对于功勋子弟的特训,正式开始,而功勋子弟的适应力,也远超预期。
由于没有专门的训练场地,每天秦枫带着功勋子弟在城门外特训时,都会吸引大批围观百姓。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功勋子弟,此时却打着赤膊,站成一排,呈蹲马步的姿势,每人手里举着一根长矛。
长矛为一丈七尺,由蜡木杆打造,光是矛头就重约三斤。
张俊等人双手攒着矛杆最尾端,矛头呈四十五度角度向上扬起,保持静止状态,以此来锻炼臂力。
这种训练方式,并非秦枫独创,而是自古有之。
凡是习武之人,膂力的锻炼方式都大同小异。
秦枫只不过是在传统训练方式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创新。
比如擎举状态没有时间限制,率先坚持不住的人,取消晚餐,奖励二十里往返跑。
为了避免被秦枫操练到死,八名功勋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死撑,哪怕是双臂都已经开始剧烈颤抖,也不肯放弃。
并且打心眼里希望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和兄弟,率先拉胯,替自己扛雷。
与此同时,秦枫还让狗蛋使劲浑身解数,扰乱众人的心智,说白了就是捣乱。
狗蛋没有辜负秦枫的厚望,时而拿着羽毛往张浚脸上扫,时而朝着功勋子弟的屁股上踹一脚,总之是怎么遭人恨怎么来。
八人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拿狗蛋毫无办法。
周遭围观的百姓,看着功勋子弟的憋屈模样,则被逗得笑声不断。
不远千里来到京都的地方商人,聚集在拉货马车旁边,对着眼前的“京都奇观”指指点点。
做布匹生意的吴东家,啧啧称奇道:“京都就是京都,还没进城就有这么多热闹。”
“这些人是干啥的?看起来甚是滑稽。”
吴东家毕竟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不认识秦枫等人,倒也情有可原。
站在旁边的京都本地老汉,笑着解释:“这些人,都是大炎开国功勋之后,据说是为了参加寻龙大会,特别进行赛前训练。”
“那个坏水直冒的年轻人,则是卫王之子,大炎驸马。”
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吴东家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不可置信道:“这……这些年轻人的来历,竟如此惊人?”
“这要是搁在我们沧州,都是跺一跺脚,全州颤三颤的大人物。”
“天哪,京都不愧是天子脚下,连这些貌似跳梁小丑一般的年轻人,都如此来历不凡。”
吴东家暗暗打定主意,进了京都,一定要低调行事,免得惹到不该惹得人。
他忍着心中的惊讶,声音压低了不少:“寻龙大会我知道,听说是陛下和国师党一起举办的。”
“可问题是,驸马的练兵之法,却极为新鲜。”
商人就是商人,心里想着傻缺,开口却成了新鲜,既表达了诧异,又不得罪人。
老汉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小声调侃:“这位驸马爷,可是京都公认的疯子。”
吴东家眼神一诧:“疯子?”
老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暗示吴东家,此人脑袋不好使,总能干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滑稽之事。
“现在你明白,为何秦枫的练兵之法,如此……标新立异了吧?”
搞了半天,老汉也是个文化人,连“标新立异”这种词都知道,哪像旁边那些粗人,离了“妈”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极为孝顺。
吴东家眼睛里的新奇,逐渐被失望取代。
他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原以为他们是功勋子弟,能够替我们这些走商的辛苦人撑腰,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老汉好奇道:“咋地了?”
吴东家长吁短叹道:“我们沧州商会,组织人手一起进京做生意,刚到京畿地界,就遭遇了贼人,损失惨重。”
“一行六人,只有我自己到了京都,其余五个东家,死的死伤的伤,货物钱财都被劫掠一空。”
闻言,老汉当场表达了同情,并且好心提醒:“遇到这种事,你应当去京兆府报官,找功勋子弟有什么用?”
“这群家伙,都是些吃喝嫖嫖嫖五毒俱全的纨绔,屁用也不顶。”
吴东家和老汉的对话,正好被抽空歇息的秦枫听见了。
秦枫顿时来了兴趣,主动凑了过来:“你们被劫了?怎么回事?”
见到秦枫突然出现在眼前,吴东家顿时紧张起来,连忙低下头,惶恐道:“小……小人不敢劳烦驸马大驾。”
刚才高谈阔论的老汉,将“叶公好龙”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
背地嘲讽的有多卖力,见到本尊,溜的就有多快。
见吴东家有所顾虑,秦枫当即笑着安抚:“我乃京兆府知录,虽然不负责缉捕盗匪,但你们进京路上受到损失,我自然要过问。”
吴东家心里一诧,连忙抬头看向秦枫,大感意外:“您是京兆府的官员?”
“请驸马爷,替我沧州商人做主!”
回过神来的吴东家,直接双膝跪地,对着秦枫便磕头哀求起来。
“京畿劫匪甚凶,小人算是领教了,我们一行六人,只有小人运气好,成功到了京都。”
“小人不敢求驸马替我们报仇,只要能把被劫的货物夺回来,便恩同再造。”
秦枫伸手将吴东家搀扶起来,语气轻柔道:“身为朝廷命官,替民请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又何必口口声声的跪求?”
“你只管将细节,娓娓道来便是。”
本来吴东家没指望秦枫,毕竟连京都本地人,都骂他是疯子。
可是亲自接触下来,吴东家却发现,这位疯子,出奇的平易近人。
万一秦枫这能帮他们夺回货物呢?
吴东家不再迟疑,连忙把路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们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