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炎律例》的明确规定。
被严格禁止的武器装备,大体可以总结为四种,分别是盔甲,铁盾,重箭和长重武器。
因为老百姓之中,有不少靠打猎为生的猎户,因此只禁箭,而不禁弓弩。
长重武器同理,禁大斧和凤嘴刀等重型破甲武器,但对于长矛和槊的限制,则比较宽松。
而四类武器中,又以禁甲罪名最重。
民间私藏甲胄者,以谋反论处,杀无赦。
若是藏有重甲者,凡与案情有直接或间接联系者,一律处斩。
毕竟甲胄这东西,可以直接改变战场形态,披甲者面对无甲者,纯粹是单方面的屠杀。
“你看清楚了?这些贼人手里,当真有甲?”
面对秦枫的追问,吴东家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小人不会看错,那为首的贼人,穿着一整块胸甲,单枪匹马冲上来,连杀了我们五个护卫。”
秦枫轻哼一声,冷笑道:“一整块胸甲?基本可以断定是重甲,至于只有少量防护部件,还是全甲,现在则不能下定论。”
“不过单凭一块胸甲,已经足够引起重视了。”
秦枫当即表态:“你想办法联系那些受损的商人,剩下的事,交给本驸马即可。”
吴东家自然是千恩万谢,经过一番接触,吴东家更加坚信,眼前这个年轻人,非但不是疯子,还是比珍稀动物还罕见的青天老爷!
秦枫直接转身回到训练场,大手一挥:“训练暂时中止。”
闻言,张浚等人如蒙大赦,第一时间扔下长矛,将酸痛难忍的胳膊甩的飞起。
张浚揉着胳膊,大倒苦水:“终于结束了!差点没把我胳膊给擎断!”
“这擎举训练膂力之法,平日里我也经常操练,本该是游刃有余的科目,怎么到了驸马手里,却如此难熬?”
这番话,算是说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秦枫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解释起来:“道理很简单,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你们平日里的训练强度根本就不够。”
额……
张浚顿时一阵语塞。
功勋子弟的日常训练,足够秒杀绝大多数的将门子弟,结果到了秦枫这,竟成了不入流的小儿科。
秦枫也不啰嗦,直截了当道:“下午的训练科目取消,本驸马带你们来一场实战演练。”
“吃过午饭后,在卫王府集合,进行战前准备,与傍晚时分,前往辅运县,缉捕贼匪。”
本来还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众人,得知下午要出任务,瞬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脑袋全都支棱了起来。
张俊满脸兴奋:“缉捕贼匪?当真?枫哥,你可千万别耍我们。”
张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已经彻底被秦枫给耍怕了。
秦枫也不解释,直接了当道:“你们可以继续在这啰嗦,反正午时集合,迟到的人,一律重罚。”
此言一出,八个功勋子弟再也不敢浪费时间,扭头便朝着城门方向跑去。
秦枫也返回城内,却并没有急着回王府,而是去了一趟京兆府。
刚进门,王昌金便笑着打趣道:“这不是驸马吗?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面对王昌金的调侃,秦枫也不在意,开门见山道:“辅运镇闹贼一事,王大人知道多少?”
辅运镇?
听到这个地名,王昌金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他先是冲府丞使了个眼色,示意清空大堂。
确定现场没有外人了,这才压低声音,不答反问:“驸马爷,你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
王昌金的反应,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枫轻哼一声:“不会吧?难道辅运镇的贼人,是你亲戚?”
王昌金用力嘬了一下后槽牙,没好气道:“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我可是京兆府尹,掌畿甸诸权,岂敢跟贼人扯上任何关系?”
感受到秦枫的玩味眼神,王昌金知道若是不解释清楚,秦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犹豫片刻后,只好把辅运镇的事说了出来。
“辅运镇只有一伙贼人,以陈铁牛为首的铁牛帮,江湖人称铁牛王,身边聚集了至少七八十贼人。”
铁牛王?
这绰号,还挺霸气!
秦枫不由一阵好笑:“铁牛帮都发展到这种规模了,你都不管?”
王昌金一脸无奈:“怎么没管?今年初我就命令辅运镇长,剿灭铁牛帮,结果辅运镇长阳奉阴违,表面答应剿匪,私下里却给铁牛帮通风报信。”
秦枫立刻意识到,这个铁牛帮来历不凡,当即追问:“陈铁牛在京都有关系?”
王昌金点了点头,却不肯直接说出陈铁牛的后台,而是拐弯抹角道:“铁牛帮平日里靠羊羔利敛财,对绝大多数商人都秋毫无犯,唯独针对南方来的布商。”
“表面看是治安问题,实则是商界的问题……”
这年头,商人为了垄断而打压同行,继而资助贼匪,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江南虽然面临水灾的威胁,但南方可不止有江南,还有大片土地,而其中以沧州和颍州的丝布产业最发达。
今年又赶上了丝麻大丰收,南方布匹价格,创下近十年来最低记录。
南方自己消化不了的布匹,自然要运到北方售卖,而北方也有丝麻产业,如此一来就不可避免会冲击到当地市场。
按照王昌金的说法,现在北方布商,对南方布商可谓是恨之入骨。
短短两个月时间,南方布商就抢走了京畿布业三成的占比,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北方布商就会被挤死。
而京畿最大的布商,自然是刘家。
秦枫眉头紧锁:“也就是说,是刘如海在暗中扶持铁牛帮?”
王昌金果断摇头:“刘东家乃是本分生意人,绝不会干出这种事,况且刘家除了布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