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揪出害爱女的凶手,冯佩莲心一横,又和老太太多交代了两句。
“昨夜,媳妇怕两位侄女住得不安稳,还特意加强了傲雪苑的守卫,可以保证绝无苑外的人进入。”
老太太看向冯佩莲的眼神多了分意味不明,不过还是吩咐道:“来人,将傲雪苑上上下下仔细搜查,每个房间和角落都不能放过,尤其是理裳阁!”
“是。”芳妈妈领命,带着几个丫鬟下去了。
搜查一时半晌结束不了,老太太转而看向落思斐。
落思斐一抖,小猫一般颤着声道:“…祖母。”
老太太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又气又无奈,布满皱纹的手狠狠拍在桌几上,怒道:“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啊…你长姐好心求我准许你赴宴,你就是这么给落家长脸的?”
“祖母息怒,孙女冤枉啊!”
“你冤枉?”老太太气得不轻:“刚才送你回来的人已经跟我说了前后经过,你还敢说你冤枉?好好一个黄花闺女,你就那么想嫁入豪门?连自己的脸面清白都不顾了?落思敏当初好歹也是被辱,你倒好,上赶着爬上别人的床!你的礼义廉耻呢?”
冯佩莲本来看落思斐就不顺眼,现下更是冷言冷语:“果然是小娘生的,居然还敢顶着你长姐的名义行龌龊事!真是该死!”
落思斐抽泣道:“祖母息怒…我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我只是个庶女,将来不一定会被指婚给什么样的人家,我实在是害怕步入落思敏的后尘……
左右艾之海也是江南刺史之子,咱们两家若结为姻亲,对爹爹在官场上也有助益啊!”
老太太沉默了。
她虽然看不起落思斐这不入流的算计,但落思斐此举,对落家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即便落思斐只做个侍妾亦无妨,只要她能争气,把艾之海哄住了,以后还愁大儿子坐不稳知府职位?
若是艾新光肯在朝中进言,大儿子升官也是指日可待的。
“罢了。”老太太沉声道:“即日起,你在自己房中好好闭门思过。其他的事,等我和你爹同艾府商量之后再说,下去吧!”
“是…是…谢祖母!”
落思斐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出了慈安堂。
老太太长长叹息一声道:“造孽啊,我落家一向治家严谨,怎么就出了落思斐和落思敏这两个孽子啊!”
她却不知,有些事其实早有端倪。
从落府上下崇尚权位之风兴起时,就注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子女为了名,为了权,蠢蠢欲动,纵身跃进火坑。
落卿璃见老太太脸色极差,不由担忧道:“祖母,千万保住自己的身子,那艾老爷已经递了话,说是这两日就会来府中与您和大伯商议亲事,断不会让落家吃了哑巴亏的。”
老太太无奈地点了点头:“事已至此,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卿璃,还好有你在那里据理力争,祖母…谢谢你。”
“您这是哪儿的话,这是卿璃应该做的。”落卿璃诚恳道。
到底落思斐没害过她,在落府的大利益面前,她愿意成全落思斐。
可冯佩莲依旧心有不平,嘲讽道:“庶女就是庶女,自然是学不了大家闺秀的廉耻端庄,当娘的是什么身份,难保女儿不走上一样的路。”
这句话,深深刺中了落妍霞的心。
她不就是庶女晋嫡的吗?父亲到现在也没回来,更不曾正儿八经让小娘续弦做正室。
老太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往堂下看了看道:“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搜查完?”
“天色晚了,他们点着烛火搜查,又不能放过各个角落,自然是会慢些。”落妍欢眉眼温顺,蹲下身子为老太太捏了捏腿:“祖母,几位姐姐疲累了一天了,定是乏极了,不如先让她们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拍拍腿,点头道:“是,是,瞧我都糊涂了,雪儿,卿璃还有妍霞,你们回去歇着吧!”
落卿璃也确实累极了,便也没有推辞,其他人也都起身,三三两两地散了。
回蔚雨苑的路上,云茶扶着落卿璃,担忧道:“姑娘,万一那边搜查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
落卿璃想了想,黛眉微挑:“应该不会。祖母让我们回去安寝,那么今晚谁没有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反而脱不开嫌疑,所以没人能去干扰搜查。芳妈妈是祖母跟前得力的老人儿了,也不会昏恶到包庇凶手的,咱们大可放心。”
云茶又道:“那万一搜查一无所获……”
“那就是天意了,”落卿璃笑了笑:“不过我还是相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人做了,必定会留下破绽。”
翌日清晨,众人挂怀昨夜的搜查结果,倒是极有默契地早早来请安了。
老太太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众人的谈话。
“四姐姐。”落妍欢笑着将落卿璃拉到身边坐,两姐妹越发亲近了。
众人坐好后,就见芳妈妈走上堂前,手中还捧着一个蒙着素布的托盘,隐隐约约能看出下面棱棱角角的东西。
“芳妈妈,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落妍雪率先发问。
芳妈妈答道:“回禀老太太,昨夜奴婢带着人在傲雪苑搜查,也问过了前夜当值的丫鬟小厮,皆说前夜暴雨骤起,苑门很早就关了。故而事发当夜,除却傲雪苑众人,并无外人进入傲雪苑。”
“嗯,傲雪苑向来值守严密,这点倒是毋庸置疑。”冯佩莲道。
芳妈妈继续道:“因此,奴婢便将搜查的范围锁定在了傲雪苑内。正院及其东西厢房,次苑各房,以及下人居所,皆无异常。倒是在理裳阁的一个角落中,发现了这个。”
说着,芳妈妈从素布上取下一根银针,针鼻上还坠着一小段淡粉色丝线。
落妍雪凤眸微眯:“你的意思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