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高若凝是彻底慌了。
“父皇!儿臣冤枉啊!这药渣与儿臣无关!”
皇帝冷冷睨过高若凝青白的脸色,厉声质问道:
“与你无关?与你无关又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营帐外!”
“儿臣……真的不知道啊!”
高若凝颤抖地跪在地上,绞尽脑汁为自己辩驳。
奈何皇帝本就多疑,此事又事关皇位尊荣,即便高若凝在他面前一向端庄温善,他也不再信了。
落卿璃掐好时机,杏眼微红着,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柔弱开口:
“臣女一向敬重太子妃为我等贵女之表率,却不知您为何要指使这群宫女来污蔑我,难道您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罪名吗!”
南宫霁挑眉瞧着地上我见犹怜的身影,脑海中莫名想起前一日落卿璃追在他身后暴揍他时的样子。
嗯……不能说一模一样吧,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这个小丫头着实机灵得很,软硬兼备,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往她身上泼一滴脏水!
高若凝回头狠狠剜了落卿璃一眼,恨不得冲上去把落卿璃撕成碎片!
她早就瞧着落卿璃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不知羞耻地勾引王爷不说,如今竟敢在皇上面前抓尖卖乖扮柔弱!
实在是可恨!
奈何高若凝到底是从她那届的贵女纷争中厮杀出来的,自是有几分真头脑。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落卿璃逞口舌之争的时候,皇帝降下雷霆之怒是必然之理,她必须尽快洗脱自己的嫌疑。
想到这里,高若凝强装镇定道:“父皇您想,这满宴会场的甜羹都是儿臣准备的,如若真是儿臣里面动什么手脚,岂不是引火自焚吗!”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一语不发的南宫霁终于开口了。
“父皇,皇嫂素来禀性纯良,睿智机敏,单凭一捧药渣确实不能断定她的罪责。”
高若凝心头一松,感激地看向自家的嫡亲弟弟,连忙道:“是是是,霁儿说得十分有理。”
南宫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淡漠笑容,清冷开口:
“所以,儿臣监督王公公他们,搜出了另一样物证。来人,呈上来!”
话音落下,众人一同往门口看去,唯独高若凝怔在原地。
什么,另一样物证?
她没叫人安排别的证据啊!
皇帝强忍着怒气从座位上起身,踱步到王公公面前,亲自伸手揭开了托盘上盖着的绢布。
里面赫然就是高若凝击打金素娥的那根木棒,还有一方丝质绢帕。
落卿璃也重新站了起来,轻轻拂去膝盖处沾上的浮土,趁着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这,光速冲南宫霁眨了眨眼。
她就知道,他绝对不会错过这个重要物证。
南宫霁偏了偏头,弯起嘴角,而后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事关落卿璃的清白,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物证给她找出来!
皇帝冷冷问道:“这是什么?”
王公公道:“回禀皇上,这些是在宴场通往营地的一条小路上找到的,奴才发现时,帕子正挂在路旁的树枝上,而树下便是这根棒子,想来便是将金氏贵女击昏的那根。”
南宫霁上前将帕子拾起,淡淡道:“这帕子一角绣着凤穿牡丹的宫样,想来后宫之中除了母后,便只有皇嫂能用这等中宫专有的纹案了。”
高若凝身子一软,盯着那方帕子目眦欲裂。
她明明记得自己擦完手将帕子扔在地上后,帕子被猛烈的冬风吹走了啊!
又怎么可能会挂在树枝上,而树下恰好又是她行凶的那根棍子……
莫非……
高若凝惊恐地回头看向落卿璃,对上了她那双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眸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落卿璃安排好的?
是了。
也只能是落卿璃目睹了全程,才能这么恰到好处地布置案发现场来指认她!
想到这一层的高若凝更加惶恐。
落卿璃来京城不过两三个月,何以对她报以如此戒心,能处处留意她的暗害……
这太恐怖了!
南宫霁清冷道:“皇嫂,你这一出兵行险招,臣弟拜服。”
皇帝一把夺过帕子扔在高若凝面前,气得脸色铁青。
“高若凝,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太子妃,居然敢暗害部落和亲的贵女,还算计到了朕的身上,你眼里还有没有伦理纲常?”
若不是现在主子奴才站了一屋子,他非得狠狠踢高若凝一脚泄愤!
“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是无辜的啊!”
高若凝哭着爬到皇帝身前,拽住龙袍下摆徒劳地否认,极尽狼狈!
皇帝一把抽出衣摆,再也不愿意多看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眼。
“太子,下入金氏甜羹中的药必然是出自太医院,你去细查,务必给朕揪出那些为祸后宫的臭虫!”
南宫霁俯首,沉声道:“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命沈栖眠回皇宫彻查了,今日之内一定将始末原委调查清楚。”
“很好。”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心底对南宫霁的好感又添了一层。
随即,皇帝将目光转向一旁静默乖顺的落卿璃。
“我朝治国严明,落卿璃,今日之事毕竟将你牵扯进来了,所以,为了所有无辜之人的清白,你也需要跟着这些罪奴一同接受盘审。”
落卿璃恭敬福身道:“是,臣女谨遵圣旨,必定知无不言。”
交代完毕,皇帝只觉自己头疼的厉害,当即就下令回鸾了。
没办法,他三番五次的被人盘剥算计,即使是运气好,没有殒命在歹人的刀下,如今也得教这帮不肖子孙气得折寿了!
一直审到晚膳时分,所有证据和证词才终于归结完毕。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只因高若凝以那些宫人的家人性命作威胁,逼得他们咬死此事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