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听完,可把皇帝气得脸色铁青。
“南宫震!你调戏皇渊贵女在前,被太子及时制止,没有酿成大错,你就该回府日日烧香了!竟还敢对落卿璃姐妹怀恨在心,将她们卖入妓院?你这样毒如蛇蝎的儿子,朕真是不敢再认了!”
祁王一听彻底慌了,连忙爬到龙椅前攀住皇上的衣摆。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是有意要害两位贵女的……”
任凭祁王如何哀求,皇帝都没有再给过他一个正脸,狠狠将他踹了开来。
“落卿璃,落妍欢,此事是祁王荒唐,让你们受惊了。”
落卿璃宠辱不惊,搀着落妍欢恭敬地行了一礼。
“皇上仁爱,臣女和妹妹同沐恩泽。”
皇帝放缓了语气道:“朕虽为皇帝,却也有管教不善之责,不如朕赏给你个恩典,也算是为你们姐妹二人补偿一二。”
落卿璃和落妍欢对视一眼道:“臣女谢皇上隆恩,臣女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过只有一个小心愿,不知皇上能否允准?”
“噢?你说说看,只要是朕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落卿璃道:“臣女斗胆,恳请在明年年初,让皇渊书院中律法一科出色的贵女,参与到礼部修缮长渊律法的差事中去。”
此话一出,连南宫霁都有些惊讶。
“落卿璃,你可知晓,历来律法的制定和修缮,只有开封府大理寺,和谏院的一品官员才能介入其中?”
“臣女知晓。”
皇上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怒。
“你既知晓,那还敢提出这等要求?”
落卿璃姿态端庄,不卑不亢。
“回皇上,臣女以为,皇渊书院教我们礼法,仁义,不单单是为了让我们仅仅能识得这些,更是为了让我们在日后有能力辅佐君主,让长渊的黎民百姓生活在更加和平开泰的环境之中。”
皇帝浅浅颔首道:“继续说。”
“而我朝历来制定律法的官员多是男子,制定的法款多是以理固本,少有容情,但须知法之拟立本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希望在贵女们的参与下,新修缮的律法不再是一本冷冰冰的文字,而是一本有温度的,有厚度的法典,以平人间疾苦,万事和安。”
她要亲自介入到律法的撰写中,守护长渊王朝千千万万得不到尊重和保障的女子,让天下再也没有女子身不由己,任人左右命运!
但这些,她还不能直接说给皇帝听,还是要在编撰律法的过程中徐徐图之。
她相信,只有女子才能切身体会女子的苦楚,所以才要带着书院中更多优秀的贵女一同努力!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
落卿璃适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所言之语,条理清晰,字字千金。
若再扩而大之,这篇文章一定丝毫不逊色科举殿试第一甲的状元郎!
这么百年难得一遇的辅国之才,不加以重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女子,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发觉落卿璃认真的模样,越发像极了当初还未嫁给他的皇后华澜英。
有勇,有谋,有热忱,有胆识。
可是这样优秀的女子,他最终为何会这样厌弃呢……
皇帝龙眉紧锁,陷入了思绪的漩涡。
见皇帝半天不发一言,祁王还只当是落卿璃说错了话,触怒了龙鳞,当即就开始冷嘲热讽。
“落卿璃,你别得了便宜就卖乖!还想参与编撰律法?你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什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依本王看,你那分明就是妇人之仁!别在我父皇面前丢人现……”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皇帝扔下来的奏折打中了脸,顿时吓得噤了声。
“太子,你觉得如何?”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落卿璃的提案甚是可行,不过最后的定稿还需经过层层审阅,方能确保无虞。”
落卿璃莞尔,悄悄地偏头看了南宫霁一眼。
她知道,南宫霁说的层层审阅,并不是怕她在里面写了什么邪法,而是怕太过公正的法款会动了一部分人的好处,以致于到最后她会被官员恶意针对。
而经过太子等人审批后的法款就不一样了。
除非他们在南宫霁继位后不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了,否则绝对不会再起风波。
南宫霁自然察觉到了落卿璃的注视,他薄唇微挑,骄傲地挺直了脊梁。
他自然是无条件支持落卿璃的,再者,他也相信落卿璃必定不会像她那句玩笑话一般——祸乱朝堂。
所以她想做的,他一定为她扫清所有阻碍。
这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信任和欣赏。
“也好,落卿璃,就依你所言。”
皇帝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当即吩咐王公公备好笔墨纸砚,开始拟写允准皇渊书院的贵女参与修缮律法事务的圣旨。
落卿璃心底喜悦极了,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是恭恭敬敬地叩首谢恩。
“臣女多谢皇上隆恩——”
从养心殿出来时,落妍欢整个人还有点云里雾里的发懵。
她疑惑不解地挽住落卿璃的胳膊,小声道:
“姐姐,咱们是为了祁王指认你我纵火的案子才进的宫,怎么案子还没了结清楚,就回去了?”
落卿璃笑着刮了刮落妍欢的鼻梁。
“已经很清楚了啊。”
见落妍欢还是没明白,南宫霁在旁边淡淡补充道:
“除夕夜祁王调戏皇渊贵女,本就已经逃不脱父皇的严惩了,他欠你们的这笔账,勉勉强强算是还了五分。而且父皇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的过节,自然也能联想到纵火之事也是祁王蓄意构陷你们。”
落妍欢担忧道:“可是……咱们就这么回去了,万一祁王在御前状告咱们毒打他,还将他送到青楼当……咱们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