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南宫霓生性娇蛮,面对祁王的恐吓丝毫不惧。
“我说三皇兄,你我都是这长渊的皇族贵胄,又不是街头的地痞无赖,你能奈我何?”
祁王冷笑一声道:“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也未必全无软肋吧?如今你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究竟日后是嫁给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还是老态龙钟的邻国国王,我倒是很有兴趣和父皇探讨一番。”
“你!你竟敢诅咒我!”
南宫霓哪里受过这种气,气得整张脸青紫,若不是皇帝和皇后还在一旁,她恨不得直接像小时候一般和祁王厮打在一起!
还是她身旁的侍女夏莲紧着磨挲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公主何必与王爷大动干戈,反倒平白让后面的那些贵女看了笑话……再说了,您兄长不是有密信让您转交给祁王爷吗,可别因为怄气误了大事!”
有夏莲在旁提醒,南宫霓的气性算是消了些。
她四处环顾片刻,见人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城楼下的军队上,便慢吞吞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信纸,不情不愿地塞到祁王手中。
祁王瞥了南宫霓一眼,也没再继续和她吵架,低着头就要将信纸展开。
“哎!”
南宫霓拦他拦得匆忙,声音却不小,顿时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她心里一惊,连忙用袖子掩住嘴,装作咳嗽的样子蒙混过关。
这动静,自然也引起了落卿璃的注意。
落卿璃心头微动,不动声色地往祁王和南宫霓那边挪了挪步子,侧耳倾听。
只听南宫霓小声指责道:
“三皇兄,此处人多眼杂,这密信怎么能在这里拆开看呢!你也不怕被有心人看了去!”
“呵呵,”祁王一脸清傲道,“本王堂堂正正,就算是在战场上看密报也从不会这么藏着掖着,到底是你们这些只知道研文颂墨的书呆子麻烦多!”
抱怨虽抱怨,可祁王还是听了南宫霓的建议,将密信收回怀中,只等践行散场之后,才在皇宫外的一处酒楼门外打开看了。
酒楼内,一个穿着蓝灰色富贵锦袍的公子出来相迎,正是石泾幡。
“王爷,怎么在外面站着,里面好酒好菜已经上桌,就等您来了!”
祁王微微颔首,将看了一半密信折了起来。
“正准备进去呢,泾幡贤弟近来如何?我母妃可挂念的很呢!”
石泾幡笑得温润儒雅。
“姑母一向最疼我了,咱们快进去吧?”
两人并肩走进了酒楼,而他们身后,落卿璃也提着衣裙下了马车。
自从她在城楼上听见祁王和南宫霓言及什么“密信”,脑中便响起了警钟。
毫无疑问,南宫霓是翰王的亲妹妹,那么这封密信,便一定代表着翰王和祁王正在密谋什么!
云茶低声道:“姑娘,您跟到这里就可以了,此刻是白日,您又没有乔装改扮,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
落卿璃脚步一顿,飞速思考着对策。
不多时,一个掉包计便在落卿璃的脑海中形成。
“云茶,辛苦你去一趟琅嬛阁,跟瞿大哥借两本珍贵些的曲谱,快去快回,我留在这盯着他们的动向。”
“是。”
云茶虽然不知道落卿璃究竟要做什么,但却知道落卿璃既然如此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半顿饭的功夫,云茶快马加鞭,将两本南梁时期流传下来的古琴琴谱交到了落卿璃的手中。
落卿璃垂眸翻看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三分讶然。
“瞿大哥他们真是了不得,连这么好的东西都搞得到,要知道,南梁国破后,许多琴谱画本都在江湖上失传了呢!”
云茶笑嘻嘻道:“瞿大哥说了,您想要什么,他们兄弟都能弄得到呢!”
落卿璃莞尔,将两本琴谱抱在怀中,神色愈加清明。
“走吧,我们去会会他们!”
一主一仆在仙客来的一楼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店小二见落卿璃的衣着颜色虽淡雅,可举手投足间端庄娴雅的气质一看便是世家千金,立刻殷勤地凑上前来。
“二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呀?”
落卿璃语气和柔道:“有什么推荐吗,你们酒楼的拿手菜是什么?”
那店小二洋气道:“这您可就来对地方了,全京城皆知我仙客来的糟鹅天下一绝,您尝了绝对赞不绝口!”
落卿璃笑道:“那就来三份糟鹅吧,再做些其他拿手的好菜,我打包带走。”
“得嘞!您稍等!”
店小二喜滋滋地将本子一扣,朝着后厨高声吆喝着菜名。
见他远去,落卿璃笑意微敛,立刻抬眸打量着酒楼内的人来。
一般来说,像祁王和石泾幡这种阶级的贵人聚会,自然会选在二楼的雅间一举,两方是碰不到的。
而祁王虽然莽撞,但也不是真的傻子,若是发现隔壁平白无故多了个听墙角的,那落卿璃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也是落卿璃没有选择跟去楼上的原因。
但是人有三急,她不上楼,二楼雅间的人却要下到一楼来解手方便。
落卿璃坐得位置很醒目,只要是认识她的人,便一定会看见她。
这不,石泾幡喝了一肚子的酒水,便从楼梯上晃晃悠悠走了下来。
他一眼便瞧见了熙攘人群中独自淡然静坐的落卿璃,不由得心跳骤起,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不是幻觉。
见石泾幡满心欢喜地走过来朝自己搭话,落卿璃红唇微挑。
这便叫
“卿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
落卿璃难得对石泾幡摆出一副和柔的笑颜。
“小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石公子,公子在和朋友聚餐吗?”
石泾幡点了点头。
若是往常,他定会热络地邀请落卿璃一同上楼和大家一叙。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