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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七章 陌上
    也就是说,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花说过的那些话再次浮上心头,余烬眸光微冷,幽幽道:“这么看来,是有新朋友在这里等咱们了。”

    话音刚落,浓雾中传来一声鹰啸,一只半人高的老鹰俯冲而来,利爪泛着森冷的光。

    银西说了句:“在这等我。”

    便伸展双翼迎了上去,鹰狼在浓雾中交手。利爪摩擦时迸出火光,余烬看不清情况,倒也不怎么担忧。

    这情况,银西绰绰有余。

    趁着他们缠斗的功夫,余烬观察四周的情况。

    但凡阵法皆有阵眼,破了阵眼才能破阵。只是这峭壁之上,行动不便,随处都有可能藏着阵眼,颇为棘手。

    想在须弥芥子里找找有什么东西能用,翻了一圈,还真被她找到了。

    一架简易望远镜,虽然小,但精密度却是十分靠谱,在浓雾中也能清晰视物。

    调整了一下聚焦,余烬把护手绑在一旁的树枝上,背对着峭壁站好,开始用望远镜观察。

    往下看,方才他们上来的地方没有异常,地面上甚至还放着登山包。

    然而不管她怎么调整视角,都找不到春。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他们现在处于阵法虚构出的空间里,目之所及,皆为虚幻。

    而他们,居然在什么时候入阵的都不知道。

    余烬收回望远镜,神色凝重。

    空中,银西横拍一爪,将那只老鹰抓住,狠狠撕裂了对方的翅膀,鹰啸惨烈,被撕成两半。

    银西扔下尸体,正打算回来,余烬瞳孔猛缩:“银西!”

    两半血淋淋的尸体凭空变成两只,继续冲过来。

    那一瞬间,银西身后暴涨出紫色火焰,轰然吞噬对方。这次,老鹰终于彻底化为灰烬。

    飞回余烬身旁,银西凝重道:“巫,我们得先找个地方站住脚。”

    他们现在处于半空的位置,尴尬的不上不下,但若是一直这么依附墙壁站着,迟早会力竭。

    余烬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撇到一颗歪脖子树,示意银西往那去。

    好在崖壁虽然陡峭,两人硬件设施都十分得力,很快就爬了过去。歪脖子树从悬崖缝隙里长出,足够粗壮,让两人坐下歇歇脚。

    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停稳,余烬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形,尤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大荒之中,是否真的有神秘而强大的势力,盯上了他们,要与他们为敌。

    银西听完,轻笑摇头:“巫,你觉得,三大部落如何?”

    “从前对我们而言,如同庞然大物,现在不然。”

    银西点头:“对,庞然大物。大部落看小部落,就像巨人看蝼蚁,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部落存在,为何不直接攻打我们,而要煞费苦心的做这些?”

    余烬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没准是吃饱了没事干呢。”

    “什么?”

    “没什么,我说,那我们现在的情况,作何解释?”

    银西双手环胸往后靠,沉吟道:“说不准这是黑陶部落的自保手段——”

    话音刚落,银西整个人往后倒去,余烬脑海霎时空了一下,失声尖叫:“银西!”

    下一秒,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银西闷哼一声,嘶道:“我没事,巫。”

    恐惧感摄住心脏时,心跳的飞快,脑袋供不上氧似得空白,听到银西的声音后,一切才有慢慢的落回原地。

    余烬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茂密的树枝后面,是一个山洞,洞口不大,而且很隐蔽,因此他们一直没有发现。

    “巫,里面有东西,你下来看看。”

    山洞里传回银西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余烬翻开树枝跳了下去,不高的距离,几秒的功夫,她突然落进一个怀抱中。

    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亮,余烬抬高看了看这个山洞。

    原始人没有文字,他们结绳记事,最直观的文字是图画。

    这个山洞里,满满的,都是壁画。

    而且看上去年代颇为久远。

    余烬默了一瞬,怔怔道:“这是什么地方?”

    壁画能给她答案,她凑近看了看,发现这些壁画是记事的,从入口开始,一直绵延过去,在记载一件声势浩大的事。

    在原始部落,能这么大阵仗的,只有一件事——祭祀。

    这幅壁画记载了一个祭祀场景,问题是,壁画上面的部落是谁?

    从第一幅看开始,简略的画笔勾勒着十几个穿着兽皮的原始人跪在一座大山下,用五体投地的姿势跪拜。

    银西指着山道:“这座?”

    余烬点了点头,不过壁画上的山四周还没有雾气缭绕,不过也不排除是壁画表现手法的问题,没画出来。

    这壁画上画的应该就是黑陶部落了,是他们的祖先来到这里的情景么?

    接着往下看,这幅壁画上,之前那十几个人和一群野兽对峙着,突然出现了另一群人,拿着武器,然后那些野兽不见了,两波人聚在一起,简略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幅画说的应该是,黑陶部落的祖先来到这里,受到了野兽的袭击,出现了另一群人,帮他们赶走了野兽,他们成为了朋友。”

    这不难理解,原始世界并非处处适合人居住,如同很久以前的金河部落,也是行踪不定的游牧部落。

    而原住民一般都会给予帮助,同为兽人,做朋友能一起面对野兽,总比做仇人好的多。

    余烬本以为这讲的是个真善美的故事,谁知下一幅画,画风急转直下,凌厉的笔锋,赤红的颜色,仿佛在叫嚣着愤怒,要透过这经年累月的墙壁呼啸而出。

    壁画上,后来出现的那群人狞笑着站在山头,而之前的那帮人躺在地上,这不知是用什么颜料画上去的,鲜活艳丽,刺目的红宛如真实的血。

    这些人,都死了。

    余烬皱眉,有些看不明白。

    后来出现的这群人,难道才是黑陶部落的祖先?那这种堪称黑历史的往事,不埋在地里烂掉,还画出来作甚?

    时时刻刻提醒子子孙孙,你们的祖先卑劣而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