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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吉娜
    库房的门洞开着,一副铜锁斜斜地挂在门上, 那懒散的姿态,就像是平时在城墙根看到的讨饭的乞丐。

    看到基男走过来,另外一个守在门口的下人连忙低了头,不敢看主人的怒容。

    缓步走进库房,基男胸口一窒,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子,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里,曾经堆满了数不清的财富。在没那么忙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到这库房里放松。

    那些财富,是他多少年,花尽心计谋来的。只要手摸着那些珍珠玛瑙,他就有说不出的满足。

    世界上,只要有权,有钱,还有什么人不匍匐在你脚下?

    现在他已经是九卿之一,再加上金钱,只要给他几年的时间运筹帷幄,他的孩子就能登上九五之尊,那个无上荣耀的位置。

    而他,到时谁还敢看轻当年基家的那个无名庶子?

    基男咬紧后牙,双眼血红,两手不停用力地蜷伸抓握,很想抓些什么东西来摔一摔,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是他的私库,连他夫人都没有钥匙,平时要开门拿个东西,钥匙都必须从他这里取。

    为了怕被人盗模,他每次都会派两个人互相监督。

    他看着库房,头顶的瓦片没有问题。库房为了安全,除了一个门,连窗户都没有留。

    到底是谁,有这种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整个屋子搬空的?

    这可不是一件两件东西,这是整整一屋的宝贝啊!

    基男拿手扶住有些发晕的额头,将自己的政敌过了一遍。

    在南闽国,谁还有这种能力?他的基府虽然称不上铜墙铁壁,但是四处的巡逻不会比街上的少。

    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搬空库房,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除非……内外勾结。

    库房钥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放在哪,府里还有谁有这个机会,能够接近他并趁机盗印模型?

    基男的头脑在飞速地运转着,计算着,眼中流露出一丝狠戾。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都不能留了。

    恢复平静的基男走出库房,亲手关好房门,将门重新锁上。

    两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弯着腰,看着停留在自己面前的官靴,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主人,虽然外表看着斯文秀气,但是行事的狠辣,只有他们这些府里的人才会知道一二。

    连主人家的嫡兄嫡母都被折磨疯了,他们这些没有自由的下人,更是轻若尘埃,随时就可能没命。

    等基里走远,两个人的内衣都被冷汗湿透了,沾在身上,又粘又腻,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没了库房的财宝,只能催催吉里了。基男信步走到吉娜房里,却看到吉娜正在慌乱地收着什么东西。

    吉娜是在一年前,基男的手下送来的。

    一年前,吉娜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乡下小姑娘,天天只知道在村里和伙伴疯玩。她家在乡下,只是小小的富足,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长得美貌,走在路上都能被人看中。

    被人找上门的时候,她阿爹吉里听说是要把她送给贵人的,高兴得合不拢嘴。那开心的模样,仿佛她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以随便送人的物件一样。

    没人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阿爹当天就直接打包,让人把她带走了。

    后来,吉里有来信,说是基男给了他铜矿开采权,让他成为了家乡一带的富人。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满足,却没有问吉娜在桂城的生活是否顺利。

    吉娜隐隐有些不安,这些不安,来自于心底的小小直觉和自知之明。

    进入基府一年,她知道府中美人如云,她的美貌在这些女人中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而基男,对府中的这些美人,每个都是淡淡如水,并没有特别宠爱哪一个。

    哪怕是她,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见到基男一次,为什么基男却会给她爹那么贵重的铜矿开采权?

    如果真要牵强地找一个理由,那就是她的家紧挨着铜矿,方便她爹管理。

    其它理由,她真的是敲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一个了。

    今天收到她阿爹吉里的来信,吉娜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这一年中,她一共收到家里两封来信,一封提到家里取得了铜矿开采权,第二封讲说自己的一个妹妹已经及笄了,让她探探基男的口风,看能不能也弄进基府。

    吉娜一直拖着,不知道要怎么给家里回信,没想到今天又收到了一封。

    信里说她阿爹吉里来到桂城了,因为铜矿出了一点事,他不敢当面找基男说,想跟吉娜见个面,让吉娜求一求基男,宽限一些时间。

    吉娜虽然出自乡下,没念多少书,但也知道铜矿是可以铸钱造兵器的东西。这种东西,基男竟然随随便便就交给一个乡下人来管理,到时出事,基男有办法自保,她阿爹肯定是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

    铜矿出事,也许会用到许多钱。吉娜放下信,便将自己房里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府时带去给她阿爹贴补一下。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吉里虽然将亲生女儿送给基里,但后来她也明白了,以基里在南闽国的权势,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吉里就算有心反抗也是无能为力的。

    吉娜专心地收拾着首饰,并没有注意到走进屋的基男。

    基男因为要结交朝中官员,经常在家中设宴以示亲近,并且不时也会让家里的姬妾出面陪酒。

    为了撑场面,对于女人华丽的衣服和首饰,他是很舍得下血本的。

    看着不停忙碌的吉娜,基男心中起了疑心。

    这个样子,十足地像要卷裹细软私逃啊!难道她就是那个内奸?

    基男立刻回忆起一个月前他喝多了酒,就是这个吉娜侍候的自己休息。

    说不定这个女人是趁自己喝醉了酒动的手。

    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基男的眼中闪着多疑的幽光。

    他为人喜欢隐忍不发,但是这次库房丢失的东西是他一生的心血所在,而且吉里平时该送到的铜币也逾期了,他心里的疑问像迅速发芽生长的野草,不一会缠绕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