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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断剑龙泉
    乌拉拉乌拉拉,罗刹海市升起来啦。

    泣泪成珠水织纱,白玉为堂金作马。

    ——罗刹海市·引

    国庆假期结束,邬瑶前脚刚从湘城回到书院,后脚就收到了李忘年的消息——让她去一趟剑阁。

    深秋已至,院里落满了金灿灿的银杏叶,邬瑶施了个疾风咒,将它们卷起来堆在一旁。

    “你是不是浪漫过敏啊!那是我特意营造的氛围感,氛围感懂不懂!”茶室的窗口里,李忘年探出头叫嚷道。

    邬瑶挑了挑眉,歪着头耸了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模样,而眼中泄出的笑意却暴露了几分促狭。

    “滚进来!”李忘年收回目光没好气地招呼她。

    邬瑶脱了鞋进入茶室,在李忘年对面跪坐下来。不过今天的茶桌上并未摆放着茶具,而是一个黑色的、约莫三尺长的漆木盒子。

    李忘年冲着邬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打开盒子看看。邬瑶下意识要伸手去打开盒盖,但还没触到漆木盒,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律动。她动作一滞,下意识抬头去看李忘年。

    “打开看看吧,毕竟是你的东西。”李忘年懒洋洋地开口。

    邬瑶抿了抿嘴,抬手掀开盒盖,目光触及到黄帛上躺着的东西时还是不可自抑地闪过了一抹痛心。

    她的眸光闪了闪,伸出的手亦微微颤抖。指尖摩挲过冰冷的剑身,上方映出阵阵寒芒,而在剑身的中间却断裂开来,好好的一把命剑因此碎成了两截,成了失去大半灵性的废剑。

    这是邬瑶从前的命剑,龙泉。

    邬瑶虽说是先天灵体又有天极目传承,但幼时其实并未得到父母系统的传承教授。

    根据她对于幼时的模糊记忆看来,对于天极目最大的运用大约就是能够一眼学会幼儿园和小学书本上的知识,因此还连跳三级。

    后来,父母去世,她被李忘年送去纪家,这老头子三天两头地跑去酆都找她。

    邬瑶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的剑。

    依照李忘年的话来说,天极目的确可以看破世间一切功法,但贪多嚼不烂,她应当以其作为辅助,主修一道,如此相辅相成,方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于是在李忘年的忽悠下,邬瑶就稀里糊涂地开始学剑,学的是李忘年闻名天下的拈花剑诀。

    不过李忘年使出来的是拈花微笑的从容和释然,带着四两拨千斤的禅意。

    而被纪家溺爱的邬瑶,从小就是个骄恣的性子,行事也颇为离经叛道。这种心性映射到了剑法上就使得她把路走偏了。

    她用剑时,剑招大开大合,主打就是一个大闹天宫的动静。看不出什么禅意,反倒充斥着摧毁一切,我自逍遥的狂傲。

    是所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而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用的命剑自然也是顶顶好的。李忘年特意找了好友铸剑大师欧砺锋,用大量的天材地宝给邬瑶铸了一把名剑——龙泉。

    剑名出自秋瑾先生的鹧鸪天“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而此剑也不负这个名字,且不说使出的剑气犹如白虹贯日,御龙在天,每每见血后,剑身上残留的剑气便如泉水一般洗涤其上的污渍。

    从八岁学剑到十八岁参加万宗朝会,龙泉跟了邬瑶整整十年,可以说它见证了她所有的光辉与荣耀。

    直到五年前,她道心碎裂的同时,龙泉也断成了碎片,往昔荣光,自此付之一炬。

    而此刻,盒子里的龙泉,除了最中间的的断痕,其余都已恢复如初。

    “你既已重聚道心,也合该有一把趁手的兵刃。这些年我和欧老头一直在试图修复龙泉,而今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使其重锻。”

    邬瑶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忘年,这番模样倒是他一时语塞,哑然了半阵才继续道:“不过,这最后一步还缺三样修复材料,元阳砂、辉月丝和龙心石。”

    所谓元阳砂,是指生于至阳之地的铁砂;而辉月丝,则是地级妖邪辉月蝉蛛的蛛丝。

    至于龙心石,顾名思义就是龙的心脏化成的石头。龙死后,尸体沉于海水深处,皮肉化作供养周遭鱼虾的食物,而心脏却化成了一块巴掌大的赤色石头,称作龙心石。

    传说龙心石用于炼丹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而如若用于炼器铸剑,便是最上等的中和剂,既能使得两种毫不相容的材料完美融合,也能使器物上的裂痕愈合如初。

    这三种材料,都是天材地宝,有市无价,可遇不可求。

    尤其是龙心石,古往今来,人们见到龙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更别提弄到龙心石这等奇物。

    “老头,你这不是给人出难题吗?”邬瑶恋恋不舍地摩挲着手边的断剑,抬眼看向李忘年,“元阳砂、辉月丝,若是好好搜寻一番还能找到。但龙心石……这世上见过它的人只怕都屈指可数吧。”

    李忘年咧开嘴笑了一声:“师父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既然叫你来,自然是已经找好了途径。”

    “现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简单好走,一条困难艰辛。”李忘年的指尖在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简单的路只需要被人安排,困难的路则是要自己去摸索探寻,你选什么呢?”

    他抬起头直勾勾地和邬瑶对视,话里话外意思已经十分明了。简单的路,放弃龙泉,再铸一把新的命剑;困难的路,坚守本心,去寻找材料重铸龙泉。

    路已经摆好了,要怎么选,由邬瑶自己做主。

    邬瑶默了默,低着头,目光下敛。二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风吹过院子里的银杏树时,树叶摇动的沙沙声。

    这的确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是选好走的路,还是选想走的路?

    良久,邬瑶突然笑了一声。

    “师父,你觉得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