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英明。”何仲满恭维了一句,接着说道:“阁下定然知道曾国藩这个人,他最有名的战略战术便是‘结硬寨,打呆仗’。中也说过‘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我们可以借鉴这比较古老的战法,把进攻任务转变成防守任务。”
“把进攻变成防守?”三浦似有所悟,他是正规军校毕业的,读过很多军事著作,对何仲满的建议能够思索并加以理解。
“华夏人曾说过:不怕鲸吞,但怕蚕食。”三浦缓缓说道:“从一个国家,到一块地盘,别的不说,就目前的情况分析,应该是可以套用的。
鲸吞虽然战果巨大,但若无充分兵力驻守,则只是表面上的成果,更有分散驻扎而被敌人个个击破的可能。蚕食则看似缓慢,实则坚实,压力并不如山而至,敌人很可能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阁下高见。”何仲满暗自松了口气,深为遇到三浦这样明智的指挥官而感到荣幸。
“由大同开始,修筑据点,逐步向匪区推进。以大城镇或据点为立足点,在周边平沟填壕,修筑公路,重新掌握机动优势。”
三浦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手指向了地图,“同时广泛搜集情报,窥机而攻。如果敌人要扼止皇军,就要现身明处,对据点展开进攻。那就——”他的手臂用力向下一挥。
“那就让他们在皇军的优势火力下化为齑粉。”何仲满恶狠狠地说道。
三浦笑了,轻轻拍了拍何仲满的肩膀,“很好,这才是难以破解的招数,令敌人只能正面对待,与皇军展开实力对实力的战斗。”
“对付陈天民和他的特别独立加强营,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何仲满苦笑了一下,说道:“若是其他的游杂武装,也就不用费这么大的事了。”
“陈天民!”三浦眯起了眼睛,射出了凶光,“狡滑大.大的。一个用帝国勇士的鲜血赚取功勋的家伙,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
……………
敌人要退下去了,但陈天民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们。
尽管敌人是猥集向前,但在一条路上象长蛇似的集中三千多人是不可想象的。但敌人的分路前进却几乎没有可趁之机,相距不过五六里,就算是步兵,互相呼应、支援也是很迅速的。
只不过事无
绝对,敌人自以为安全,甚至希望对手攻其一路,另两路则可增援围攻。陈天民当然不会轻举妄动,但他一直瞄着敌人,等着敌人露出破绽。
而朔州,神池交界的地形地势,让陈天民觉得有做文章的可能,并为此做了准备。现在,他觉得是出手的时候了。
“按照敌人撤退的速度,在这里,他们将夜宿。我军要以强有力的部队趁夜穿插,割断其左翼与中路的联系。”
陈天民用力在地图上点了点,“两敌之间有数个湖洼地,敌人大队想要增援只能沿这条路攻击前进,兵力难以展开。强行绕道的话,很耗费时间,我们也能从容堵击。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发挥内线的兵力优势,在狭小地域阻击敌大队,并切断围歼左翼敌军。”
五六千的人马,就这么放着三千敌人扬长而去,陈天民无论如何不能甘心。正好借着桂军一个主力团在,狠狠地打击,使敌人准备下一次扫荡的时间大.大延长。
大概的思路和计划已定,陈天民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军官和参谋。
“就由我们直属连来负责分割敌人,并两面阻击敌会合吧!”
于殿奎的直属连二连打的仗不多,并不是不强,相反却不断从其他部队抽调老兵,训练也极严格,只不过人员多是陈天民起家的老底子,镇守根据地最让他放心。
“你们熟悉地形,兵力也充足,我很放心。但要给我留下一个中队,我要牵制攻击中路敌人。”
陈天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晋绥军团长杨竹轩,“围歼敌左翼部队的任务便交给二位了。估计有千八敌人,鬼子不到三百,其余全是伪军。”
“是,陈司令。”杨竹立正敬礼,补充道:“请陈司令放心,我们团与鬼子也不是打过一两回仗了,从来没怯战过。”
陈天民笑了笑,点头道:“晋绥军的战力强悍,陈某是早有耳闻的,这回能亲眼目睹,实在令人振奋。”
说着,他脸色一板,“围歼敌人时,各部要英勇冲杀,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我会调集足够的炮火,趁着黑夜和地形隐蔽给予你们最大的支援。另外,我还给鬼子准备了几样大菜,让他们尝尝鲜。”
………….
夜色越来越浓了,村落啦,树林子啦,坑洼啦,沟渠啦,好象一下子全都掉
进了神秘的沉寂里。
就在这沉寂当中,却有无数的战士在急速奔走,身影在沟壑间忽隐忽现。虽然多是轻装,但差不多每人都背着一捆麦秸或干草。
杨竹轩初时还不太明白,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在野地里穿插,很快便会脚底沾泥,越来越重,不仅消耗体力,更影响速度。
再者,中间还有一些湖洼沼泽,如果不是很深的话,用干草铺路便是一条捷径。
正如杨竹轩所想,分割部队在向导的带领下曲折前进,遇到困难地段,便是以这样一种方法避开大路,趁着夜色在野地里前进迂回,穿插进了两路敌人之间。
而围攻部队同样利用这种办法,对左翼敌人形成了包抄围击的态势。
“曾经有一支部队,武器装备很低劣,但作战意志却极顽强,与世界上装备最强大的军队英勇作战。嗯,在火力上,比现在的华夏军队与日本鬼子的差距还要大很多。
但他们最后打胜了,其中的坑道作战是一绝,而尤其惯于夜间穿插,每夜最多时能穿插七十华里。”陈天民坐在指挥部内,等着穿插部队的电报,却很感慨地与参谋们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