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瑾笑道:“你看,你也觉得我说的不错吧。”
沈星若回过神说:“可你又不是真心带我蹴鞠的,你是为了那纪家姑娘,还差点连累我在蹴鞠场上挨打,这又怎么说?”
方若瑾讪讪地打了个哈哈,装模作样地按着自己的肩膀喊疼,还喊云澈评理:“世子你最是公道了,你说说,今日我有没有功劳?”
“没点功劳难道还没苦劳吗?”
云澈无奈笑道:“有些苦劳吧,不过不太多……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云澈和方若瑾相交甚密。
关于方若瑾和纪家二姑娘的事情,他自然是了解一些的。
今日方若瑾说起纪家姐弟,又说要下场蹴鞠,云澈便知道方若瑾心思,但方若瑾拉上沈星若下场后,还引得纪英楠出手……
云澈也属实没想到。
总算是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云澈说的“别做这种事情”,也是提点方若瑾,他自己的事情别拖别人下水。
“知道了,以后不拉这小姑娘玩闹了。”方若瑾撇了撇嘴嘀咕道:“谁叫她是世子护着的人呢。
而后,在云澈眉心微蹙的时候,方若瑾哈哈笑着丢下句“我去骑马”,便从车内钻出去了。
车内只剩下沈星若和云澈二人。
沈星若微抿着唇。
她觉得方若瑾最后那句话,让她和云澈之间的关系平添暧昧,稍稍有些不自在。
她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出去骑马。
也不知有没有多余马匹……
“若瑾素来是这样的性子。”云澈淡淡开口,为方若瑾解释,“喜欢开玩笑,而且也只有相熟了才会这样,他没有恶意的,你别多想。”
待沈星若点点头,云澈又笑道:“今日与郡王在一起,真真是狐假虎威了。”
他语气温和,态度又是随性,沈星若心中那点滴的不自在,就在云澈这般温和的语境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沈星若心想,他才不是狐假虎威,自己大约是狐假虎威吧。
两人说起蹴鞠,沈星若稍有些兴奋:“蹴鞠很好玩,世子你也踢的很好……不过我哥哥不喜欢蹴鞠,说这东西是玩物丧志,他自己也不踢。”
“南潇兄是沈家长子,平素严正一些也无可厚非。”
“嗯,我知道。”沈星若点了点头,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拿着他的玉佩和冠,便把两样东西递过去,“差点忘了。”
云澈笑着接过去,把冠戴好,又将玉佩垂在腰间。
那玉佩上的络子绳结有些松脱,云澈不甚熟练地摆弄了两下却理不好,眉心禁不住轻轻蹙起。
“我会。”
沈星若指着那个络子,“我帮你整理吧。”
“也好。”云澈点头,正要把络子拿下来递给她,沈星若却已经往前挪了挪,倾身前来整理。
云澈的手微顿,只好收回去。
沈星若手指翻动,很是灵巧。
三两下而已,那些丝线在她手中已经变得服帖整齐。
沈星若笑盈盈地说道:“哥哥用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做的,不过他很少戴在身上,都收了起来。”
“他是武将,总穿些利落的衣服,这些配饰就和他的衣裳不搭,戴着若是动起手来也会显得累赘……好了!”
话音刚落,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沈星若本是朝前倾着身子,重心不稳,直接扑过去脑袋撞到云澈身前,发出“砰”的一声响。
沈星若隐约听到云澈咳了一声,连忙便要起身,可是刚一抬头,头皮一阵生疼。
好像是头发挂在了何处,真是祸不单行。
云澈又咳了一声,这一声比较真切。
沈星若道了声“抱歉”,手忙脚乱就去摸索到头发被挂住的地方,胡乱拉扯想要马上起身。
她的手腕却被人捉住。
云澈的掌心清凉,按着她的手说:“你这样扯头发可要全扯断了,别乱动,我来弄吧。”
沈星若只好不再乱来。
重心不稳,让她只得把双手撑在云澈两侧,抓住他身后的坐榻边沿来保持平衡。
然而这样的动作就让她的身体停在了云澈身前半寸处,脸颊只要往前一点点就要贴在他的衣襟上。
云澈双臂从她面颊两侧伸过,手指在她发间摆弄。
沈星若逐渐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企图平复一下心跳。
却不想这一口气吸入的全是一股很清淡好闻的檀香气息。
这是云澈身上的气息。
沈星若紊乱的心跳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更是失了速,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砰跳个不停。
那声音大到她甚至怀疑云澈是不是都听到她这样凌乱的心跳声。
短短片刻功夫而已,沈星若竟觉得无比煎熬。
待到云澈那声“好了”一出口,沈星若立即往后退,坐到了最远的地方去别开脸,面上一片热意,唇瓣紧抿,口干舌燥。
“是绕在了扣子上。”
云澈淡笑,指了指沈星若的发髻:“绕的太紧解不下来,所以将扣子拽下来了。”
沈星若摸了摸头发,果然摸到一个很小的玉扣子,她试了两下取不下来,便声音很低地说:“我回去让琼月帮我弄。”
而后别开脸不再多言。
云澈瞧她双颊升起红霞艳丽绝俗,眸光躲闪似含羞带怯。
他觉得自己平静的心湖如同落了一片轻薄的树叶,荡出细微的涟漪。
并且一层一层朝外荡开,久久没有消失。
云澈亦抿了唇没有说话。
车厢里维持着微妙的安静。
直到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沈星若才起了身,干涩地与云澈说了声“告辞”,下车去了。
云澈顺着车帘瞧着沈星若快步进府的背影。
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上的清凉,云澈垂在膝头的手便忍不住轻轻蜷了蜷。
沈星若回到揽星斋后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