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婆婆还是满脸的担忧,紧张的抓着江秋娘的手问道:“那,那俺什么时候能见到小诚啊?”
贺守堂笑道:“郝婆婆放心好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计不出一个时辰,人就会被带回来了。”
思索半响道:“至于劝姜诚跟我走一事,还请郝婆婆帮我说服他。否则……就算冒险把他带出来,我也是要送回去的。”
为了把人从地牢里带出来,他动用了半个隐藏在县里的势力。
姜诚是关键,若是这么大费周章之后,姜诚又死活不跟他走,那岂不是浪费了他的布局?
眸光微微闪过一道冷芒,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除了劝姜诚跟他离开,郝婆婆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她长叹一口气,神色戚戚:“只要他活着,俺……俺就算孤独终老也是愿意的。”
姜诚虽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可……好歹也是她用心用力养大的儿子,哪个当娘的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去死。
江秋娘低头沉默,此时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郝婆婆。
与其白发人送黑发人,姜诚活着对他来说,说不定对郝婆婆来说是最好的安慰了。
或许……有朝一日,还能母子相见也说不定。
拍拍郝婆婆肩膀:“郝婆婆放心,只要活着总会有相见的那一日。”
郝婆婆泪眼婆娑,哽咽着点头。
宝珠看郝婆婆哭的伤心,觉得自己手里的枣泥糕一下子不甜了。
犹豫了片刻,拿了一块往她嘴边送过去:“郝婆婆吃,可甜了。吃了就不难受了。”
郝婆婆接过,咬了一口,确实很甜。
但心里却苦。
“谢谢宝丫,这味道确实很甜。”
宝珠咧嘴甜笑,又拿了一块给江秋娘,煞有其事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姜诚哥哥不在,不是还有我吗?”
“我可厉害了,再不济不会还有我三哥吗?到时候我和三哥还有二姐一起孝敬你。”
宝珠这一通话,确实让郝婆婆安慰了不少。
贺守堂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宝珠,转而走到门外,招来手下耳语了几句。
而后再次走回来:“四位随我来。”
郝婆婆巍颤颤的被江秋娘扶起,走到门外,在贺守堂的示意下,上了马车。
车轱辘转动着,马车在街道上行走。
直到出了城,大约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停了下来。
大牛先下的马车,而后江秋娘,不等她伸出手,宝珠自己就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后面的郝婆婆手颤抖着放在江秋娘手上,在她的搀扶下,走进了农户家里。
推门进去,郎中正在为床上浑身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姜诚把脉。
“小诚!”
郝婆婆迈着虚浮的步伐,扑在床边,看着浑身是血的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到伤势这么重的姜诚,江秋娘忍不住捂住嘴巴惊呼。
宝珠探头探脑的往床上的人看去,皱着琼鼻,闻了闻,好浓郁的血腥味。
看来这次姜诚哥哥苦头没少吃啊。
大牢里的人是想活活折磨死他,压根就没打算秋后杀了他。
看来县老爷也知道,自己儿子做的事情不能拖,想要先把姜诚杀了,到时候就算有人查也是死无对证。
李大夫叹了口气,走到桌子边上,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开药方:“病人失血过多,若是再晚点恐怕就有性命之忧了。”
写好药方,吹干墨水。
大牛立即伸手接过,看向在床边呼唤姜诚的郝婆婆:“病人精疲力尽昏厥过去,喊两个手脚知轻重的人,把他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擦洗干净,再用金疮药涂抹伤口。”
从药箱拿出一瓶金疮药放到桌上叮嘱道。
紧接着看向贺守堂,贺守堂微微点头,李大夫便跟他手下的人出去了。
“郝婆婆你先别伤心,赶紧听大夫的,先帮姜诚换一下衣服吧。”
“俺,俺来。”
大牛拿着药方,走了上来。
现在天黑了。
抓药的事要明天才能办成了。
现在来回一趟,估计城门已经关闭了。
江秋娘和郝婆婆都是女人,也不知道姜诚伤哪里了,大牛主动提出要帮忙。
郝婆婆被江秋娘拉着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宝珠走到门口,转身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姜诚,瘪了瘪嘴才跟着一起去的隔壁房间。
“早知道我就在那个王有才身上多拍几板砖。”
贺守堂轻笑:“放心,王有才活不了。”
摸摸她小脑袋瓜子。
要是平常的小孩子,早就吓得哇哇大哭,她倒好多胆子大的都不像一个正常的小孩。
以前他不相信有人是被上天眷顾的,可现在看到宝珠……
或许宝珠就是那种,被上天眷顾的那一种人。
不对……小小年纪没了父亲,虽有神力,可母亲和姐姐却软弱可欺,若不是宝珠,恐怕……也在这险恶的世道活不久。
大牛替姜诚换好衣服之后,整个人都唏嘘不已。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可见姜诚在地牢里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
郝婆婆担心自己儿子,一晚上都守在屋里不肯离开。
江秋娘无奈只好带着宝珠睡在隔壁屋里。
第二天,天才刚亮,宝珠就跟贺守堂一起坐着马车进城。
城门口,几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被吊在城门口,守门的人仔细一看,居然是他们县老爷的公子。
还有几个是城里富商子弟,吓得当即喊人通知县老爷。
“我的儿啊!”
王夫人看着被吊在城楼上的王有才,跌下马车,飞奔到城楼下。
县老爷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吊在上面,下面被阉割,险些没晕厥过去。
他们王家唯一一根独苗就这么废了。
“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放下。”
一声令下,看守城门的人纷纷开始动作起来。
当他们即将解开绳子的时候,几道飞箭射穿楼上几个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