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扑上来对上官旻拳打脚踢。
别看淳儿小小年纪,小拳头也是很有些力道的。
上官旻甚至怀疑他偷偷修习了武功,否则那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怎么那么疼?
“淳儿,不可对悯王殿下无礼。”
阮娆赶紧一把拉开了淳儿,转头歉疚的看向上官旻。
“淳儿年幼无知,冲撞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上官旻轻轻弹了弹袍摆上的脚印,微微一笑。
“娆娆怎会觉得,我会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
“你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我大哥和阮姐姐明明是一对,你非要横插一脚!不害臊!”
淳儿躲在阮娆身后不满的嚷嚷。
“告诉你,阮姐姐她喜欢的是我大哥!刚才他们还一起睡觉了呢!我大哥还亲……”
阮娆脸色一变,赶紧捂住了淳儿的嘴。
这个小祖宗哎!
她不要面子的吗?
“姐姐干嘛不让我说?我真的全都看见了……唔唔!”淳儿扒拉着她的手,挣扎着想说话。
阮娆顿时又气又羞。
敢情那时候他居然是在装睡!
怪不得她刚被裴璟珩抱上床,淳儿就八爪鱼似的缠住了她,原来是都是为了帮裴璟珩留住她!
那之前她跟裴璟珩撒娇闹腾,还有亲吻温存,岂不是都被他看到了?
一想到淳儿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阮娆顿时尴尬的脚趾抠地。
上官旻低头静静看着她不自在的模样,笑容瞬间凝滞,眸中闪过一丝暗沉。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清浅淡笑的模样,上前揉了揉淳儿的小脑袋。
“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你大哥,一直在维护他,替他说好话。”
“那是!我大哥哪里都好,谁都比不了他!我劝你也早点想开,别老惦记我未来嫂……唔!”
阮娆这次把他嘴捂结实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呵呵……”她讪笑着打圆场。
上官旻笑容温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淳儿,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个大哥,在我眼里,他也是世上少有的完美之人,谁都比不了。”
“他宽厚温和,性情仁慈,多次照拂我和我娘,让我们在冷宫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可是后来,他死了,死的很冤,很惨。”
“所以你看,这世上不可能存在完美的人。”
“即便是有,也会被上天亲手毁掉。”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人满则损。告诉我,现在你还觉得你大哥是完美之人么?”
淳儿毕竟年龄小,一下被这个伪命题给难住了,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神色开始苦恼起来。
阮娆则一言难尽地看着上官旻,“殿下……他还是个孩子。”
能不能不要跟孩子置气呀?
“抱歉,玩笑开得有点过了。”上官旻笑了笑,无比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三人刚出了房门,迎面却撞见了阮娆最不想看到的人。
“父皇!儿臣前来护驾!”
晋王姗姗来迟,嘴上说着护驾,实则心里想的却是抓人。
一抬头,双方相互对视上。
狭路相逢,各怀心思。
“原来刺客在这儿?来人,拿下!”
晋王下意识的捂住包扎好的手掌,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二皇兄怕是吃多了酒,神志不清了吧!”
上官旻一把将阮娆搂在怀中,既是示威,又在表明立场。
“娆娆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可没能耐担起刺客这个罪名。”
“我知道二皇兄喜欢娆娆,可也不能当着父皇的面儿假公济私,欺负一个弱女子吧?”
“我假公济私?”
晋王气笑了,举起自己受伤的手,将包扎的锦布一下扯开,掌心赫然一个血洞,深可见骨。
“这就是你说的手无缚鸡之力?这伤口,全是拜她所赐!”
“我倒是想替皇兄辨明官司,只可惜,我没那个权力,更何况,父皇还在等着我去护驾。”上官旻一脸淡然的威胁道。
“皇兄若是想求个公道正义,不如随我一同去见父皇,一切交由他定夺,如何?”
晋王面露不甘,一脸阴冷的看着他。
“老三,你确定要插一脚?”
“你就不想……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打算?”
这话的暗示意味十足。
毕竟眼下形势看来,他晋王,才是唯一有可能荣登大宝之人。
上官旻轻轻一笑,似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天道无常,将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皇兄,恕我不奉陪了。”
说完,他率先带着阮娆二人走了。
晋王目光阴鸷的看着几人的背影,吩咐手下:
“守好大门!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说完,他迅速追了上去。
————
大门被晋王派人守着,上官旻只能将阮娆二人带到了皇帝面前。
天还不亮,山庄正中心的花厅中聚集了所有达官显贵,或站或坐,全都一言不发的垂头等着。
空气沉闷且焦躁。
嘉德帝被扶坐在主位上,脸色不虞的扫视一圈,按捺着心中焦灼,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裴璟珩已经领着禁军去搜山了,只待将刺客一网打尽后,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下山,打道回府。
“儿臣护驾来迟,求父皇责罚!”晋王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
随即迈进正厅中,跪在皇帝面前。
嘉德帝虽然心情不佳,但面对晋王这个最被看好的孩子,他还是愿意拿出几分耐心来。
“起来吧。手怎么伤了?”
嘉德帝目光无意中扫到他被包扎过的右手,立刻出声询问。
晋王看了眼上官旻,还有他身边的阮娆,突然起身在皇帝耳边嘀咕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