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恩令?!
勒令藩王将封地分封给麾下所有的子嗣?
嘶——
居然还有这样的办法!
越往下看,慕容嫣然的表情就越凝重,呼吸都变得急促。
“这、这……”
慕容嫣然瞳孔收缩,胸口剧烈起伏。
看完一半时,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止不住了。
等她看完以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抖如筛糠!
双手死死地捏紧记录了推恩令的纸张,抬起头来震撼地看着燕姣然,颤声道:“陛下,这、这……”
她已经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心潮澎湃。
她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难怪陛下突然改了主意说要削藩。
有这样的好计策,想要削藩完全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推恩令实在是太狠了!
一旦下发到各藩王的属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瓦解他们的内部。
太可怕了!
这些藩王怕是还没动手,家里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自古以来,从来没人搞定过家务事!
可是,这推恩令当真是陛下的主意么?
陛下若是有这样的办法,为何不早点实行,何必苦撑到今天呢?
陛下若是早点拿出这样的惊世奇谋,又何必以身涉险,害得自己差点身死呢?
这真是陛下想出的办法吗?
有问题。
慕容嫣然有些怀疑。
可这些日子以来,陛下一直在宫中没有出去,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呀。
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计策?
当真是怪事。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情的背后大有文章!
燕姣然笑靥如花,见慕容嫣然已经被自己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询问道:“嫣然,依你看这推恩令怎么样?”
慕容嫣然回过神来,颤声道:“好,太好了!”
就这?
燕姣然可不满意,又问道:“那依你看,现在能削藩了吗?”
“能削,太能削了!”
慕容嫣然眼睛像星光一样璀璨,十分激动。
“有这推恩令在,兵不血刃定能削藩!”
“这推恩令堪称千古第一阳谋啊,简直是无懈可击!”
“就算是个别藩王想要造反,也很难再鼓动其他的藩王了,而且他的儿子们也不会齐心协力,反而会拖他的后腿。”
“如此一来,一代接着一代,藩王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小,再也无力同朝廷抗衡,直至与普通人无异!”
说着说着,慕容嫣然忽然问道:“陛下,不知道这计策是何人所想?实乃国之栋梁啊!”
她摊牌了,开门见山,这绝对不是燕姣然的手笔!
“当然是朕想的了!”燕姣然目光有些躲闪,理直气壮道。
秦渊这个狗男人只是提了个思路而已。
细节框架可是自己用了足足两天两夜、殚精竭虑才填充完成的耶!
那自然就是自己的。
原创!
慕容嫣然并不相信,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想。
两人一起长大,燕姣然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凭她对燕姣然的了解,是绝对不会想出来这么阴损、下三滥的计策的。
唔……
这么一想。
好像之前往赈灾粮里掺米糠和沙子的策略也有些下三滥啊……
不像是陛下的手笔啊。
当时还以为是陛下病急乱投医。
现在想来,大有问题!
有古怪!
不知为何,她的脑子浮现了一个人影。
这般惊世骇俗的奇谋,这般敏锐的洞察、对人心与人性的微妙把控,实在是太像那个人的手笔了。
可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
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毫不相干的几件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这不讲道理的直觉串了起来。
果然,在有些事情上,女人天生就是侦探。
眼见慕容嫣然眉头微皱,沉默不语,似是陷入了深思。
燕姣然可不想被瞧出破绽,话锋一转,坏笑道:
“嫣然,你觉得这推恩令一出,朕的那些叔伯堂亲表亲,还会不会生子啊?”
慕容嫣然的思绪一滞,捂嘴一笑,陛下怎么这么坏?
“这些事情怕不是他们所能决定了,就算他们不想生,妃子们也会逼着他们生的,办法不有的是……”
燕姣然“咯咯”笑个不停,合不拢嘴。
好一会,她又开口问道:
“嫣然,你觉得这推恩令,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么?”
慕容嫣然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陛下,嫣然以为是否给爵位定个下限呢?”
“只要到了这个爵位就不再降了,他们毕竟都是大周皇室的成员,若是数代之后成了庶民,是否有些不妥?”
“二来么,有个下限也更容易被藩王们所接受,推行的阻力便会更小。”
“唔……”燕姣然点点头。
的确,这话有些道理。
毕竟都是姓燕的,若是削成平民,确实有些不人道。
有个下限,也更容易为人所接受,那些子嗣也会更加疯狂的拥护自己。
燕姣然沉吟道:“那依你看,这下限该定在哪级的爵位合适呢?”
慕容嫣然蹙眉道:“这个问题需要仔细运算过后,方可确定。”
“宗室的俸禄需要由朝廷负责,若是定高了,多代以后,对朝廷的负担太大。”
“可若是定低了,也很难保证下宗室成员最基本的生活。”
燕姣然点头道:“不错,嫣然你精通算学,这事情便交给你负责了,尽快给朕一个结果。”
……
京州府衙。
一如既往。
秦渊托着脑袋,正在思考人生:
今天不困,不用补觉。
州衙的那些个政务也都已经外包给麾下的小吏了。
“唉,没啥事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