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残阳似血。
黄昏终究是来了,骄阳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光辉,将天边烧得通红。
这红彤彤的光影将一些人心中的落寞,全都抖落了出来。
秦王府。
“废物,都特么是废物!”
“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燕策天暴跳如雷,将花厅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一遍。
即便如此,仍不解气。
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向季东明。
季东明跪在地上,颤声道:“王……王爷,大灾之后定有大疫。”
“肯定是时候未到,京州的事情一定还有转机的!”
“还请王爷再多耐心等几日……”
一听这话,燕策天更怒了,揪着季东明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虎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季东明,恨不能活吞了他。
同时,咆哮道:“等?”
“还等!”
“本王还有时间吗!”
“推恩令已经颁布,本王还等得了多久!”
“再等下去,你让本王拿什么对抗天下的众多藩王!”
“就算他们愿意跟着本王造反,他们的子嗣还肯反吗?”
“你信不信,本王要是谋反,只要敢带着大军离开封地,用不了三日就会遇袭!”
“你真以为沿途的那些藩王,愿意放本王过去吗!”
燕策天怒不可遏,口水喷了季东明一脸。
“王……王爷……还……还有机会……”季东明颤声道。
声如细蚊,显然没什么底气。
“机会?哪还有机会?”
“灾民不乱,本王拿什么借口进京?”
“本王的大业就要毁在你们这些废物的手里了!”
越说越气。
燕策天抡起巴掌便抽在了季东明的脸上,只留下五个血红的指印。
“本王已经没有机会……”
燕策天松开了季东明,恨恨道。
这推恩令一出。
他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世上最难丈量的便是人心。
困兽犹斗。
可笑不自量。
……
京州城。
一如既往。
又是摸鱼的一天。
秦渊将工作全都安排给别人,闲着没事,早早便溜回家里休息。
没有陈无咎的日子,真香!
刚进家门。
秦渊便兴冲冲地问道:“娘子!”
“昨晚的问题想得怎么样了,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明栈雪探出脑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疑惑:“问题?什么问题?”
“呃……”
这话犹如倾盆大雨,将秦渊那熊熊燃烧的科普欲,给浇灭了。
秦渊从背后搂住明栈雪的腰肢。
耳鬓厮磨。
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娘子,你要是想不到好办法,不如直接说出来,你相公我,也好给你好好讲讲不是?”
明栈雪更疑惑了,不解道:“夫君,你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明白。”
装,接着装。
很明显,明栈雪是想不到好办法,故意在这儿装傻呢。
秦渊含笑道:“娘子,你的演技越来越好啦。”
“为夫差点就被你骗咯,可惜啊,装傻是没用的。”
明栈雪瞪着他,不耐道:“夫君,你到底在说什么?妾身有什么可装的。”
得,没劲。
秦渊只得将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沉痛地说道:“好嘛,娘子,不明白就算了。”
明栈雪扭身瞪着他,一抿红菱儿般的嘴唇,啐道:
“等……等会!夫君,你先把话说清楚……”
秦渊开口正欲解释,却听得下人来报。
“家主,慕容大人求见。”
“她来做什么?”秦渊眉头微蹙,满腹疑惑。
明栈雪轻着声调笑道:“夫君,你先去见慕容大人吧,可别让她等急了。”
“小心她去陛下面前告你一桩,给你小鞋穿。”
秦渊含笑道:“娘子你放心,你相公的脚大,穿不下。”
说罢,便转身离去。
望着秦渊离去的背影。
明栈雪歪着粉颈微蹙柳眉,支颐侧首:“这些日子似乎有些反常。”
……
“秦大人,你可真让嫣然好找啊。”
慕容嫣然坐在位子上,手上端着茶杯,笑吟吟道。
“不知,慕容大人前来所为何事?”秦渊疑问道。
慕容嫣然放下茶杯,开口说道:“陛下要见你,你随我来吧。”
“呃……好端端的,陛下怎么想起来要见我?”
“你去了,便知道了。”
慕容嫣然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酸溜溜的。
说罢,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呃……”
秦渊一头雾水,只能跟在她身后,一齐登上马车。
马车上。
二人对坐着,一路无话。
忽然。
慕容嫣然出声问道:“秦渊,棋盘摆米,第十格该是多少?”
秦渊没多想,下意识脱口而出:“呃……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果然。
不出所料。
这两人真有奸情。
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联系的。
慕容嫣然掩嘴轻笑,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洋洋:“不用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秦渊:“……”
这是干嘛呢。
莫名其妙。
多半是姨妈来了,发神经。
很快,二人便到了皇宫。
燕姣然正埋头在堆积如山的桌案上,认真工作。
原本。
她是想等到下次再回答的。
可是呢,心里像猫抓似的,怎么捱不到七天后。
只能让慕容嫣然把秦渊请来,假意向他请教。
然后再趁机把朝臣们想出来的解决方案都说出来,狠狠地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这不。
为了留下个好印象。
她还特地认认真真地看着奏折,逐份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