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苦一苦百姓?”
秦渊的话,在燕姣然的脑中回荡着。
她张大了嘴,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着。
凭什么……
凭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要是但凡有一点办法的话,谁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为了大局,总得牺牲一部分人吧……
燕姣然缓缓抬眸,触及了秦渊灼灼的目光,忽然精神一振。
不对,不对!
狗男人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有办法!
今天学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顺着狗男人给的思路想下去。
徭役归根结底是钱的问题。
既然是钱的问题,那何必要再“苦一苦百姓”呢?
一个答案。
一个终极的答案。
隔着一层窗户纸,摆在了燕姣然的面前。
呼之欲出。
燕姣然试探性地问道:“那夫君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秦渊凝眸望着自家妻子,咧嘴一笑:“娘子,你觉得呢?你的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把你心中想到的答案说出来试试?”
燕姣然怯生生地对上秦渊的眼神,嘴唇轻轻蠕动着,良久才吐出了两个字:
“加钱?”
“对!”秦渊肯定道:“就是加钱!”
秦渊作势伸了个懒腰,而后又继续说道:“徭役嘛,说白了,就是地方官府雇人办事太贵了,没这个钱,只能依靠朝廷法度,白嫖老百姓干活。”
“但在世上,免费的东西,都是最贵的,命运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自古以来,最难还得就是人情债。”
感慨完后,秦渊总结道:
“今晚讲的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无偿徭役,完全就是在损害国运,缩减王朝寿命。”
免费的东西,命运在暗中都标好了价码?
确实!
燕姣然很认可。
虽然这些日子白嫖了秦渊,看起来她什么也没有付出,白白捞了很多好处。
但这世间的事情,不会永远没有代价。
兴许有一天,就得自食恶果。
道理她都懂。
问题是这钱该从哪里来?
如果取消了无偿徭役,朝廷该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呢?
总不能加税吧?
百姓的生活已经够苦了。
真要是取消了无偿徭役,又没有足够得钱,整个大周怕不是要乱套了。
饶是燕姣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狗男人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燕姣然郑重地看着秦渊,疑问道:“道理我都懂,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想要取消无偿徭役,就得加钱。”
“可是如果花钱雇佣专门的人手的话,钱又从哪里来呢?”
“若是没钱,朝廷又需要人手干活,最后不还是回到徭役的老路上了吗?”
“这个问题,历朝历代都有人想过,但是也没人想出过一个妥善的法子啊,只能沿用徭役制度啊……"
燕姣然有些唏嘘。
题目她看懂了,解答的思路她也有了。
但是她不会做,那又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
眼见时机成熟,又到了自己装逼的时候了。
秦渊将自家娘子搂到怀里,贴在她的耳畔轻语道:“娘子啊,你相公我,还真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燕姣然登时眼前一亮,这个狗男人,果然有办法!
急忙问道:“夫君,你快说说,快说说!”
秦渊轻笑一声,得意道:“很简单,摊役入亩!”
“摊役入亩?具体该怎么做呢?”
燕姣然一边换着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秦渊的肩上,一边问道。
还别说,这种感觉针不戳。
真想每天晚上都靠着这个狗男人睡觉啊。
秦渊笑着解释道:“很简单啊。”
“既然无偿徭役不可行,那就加钱呗,只要花钱雇人不就行了。”
“朝廷要是出不起这个钱,那就加税呗。”
“把朝廷每年所需要的徭役的开销,都折算出来,然后均摊到全国的每一亩田地上。”
“这样子,无论是达官显贵、地主乡绅,还是普普通通的大周百姓,人人平等,都作为赋税的一部分来收取!”
“从此,就可以永远取消徭役了!”
对此,秦渊很自信。
他的方案,其实源于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他只是将内容细化了一下。
张居正改革之后,大明一扫嘉靖朝以来江河日下的颓势,宛如重症病人被下了一剂猛药,登时便起死回生。
百姓虽然多交了一些赋税,但是不用再受繁重的徭役折磨,生活大大改善,民心一振,无人不称赞张阁老的好。
同时,大明的财政状况也迅速改善,国库日渐充盈。
此后,更是沿用到了大清。
既然是经过历史检验的方案,他提出来必然也没什么问题。
这……
燕姣然听完后有些呆滞。
竟然还能这么干?
确实,只要加税。
将开销核算进每亩田里就行了。
不管是谁,只要拥有田地,都不能幸免。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大周最底层百姓的话,要是能花点钱就能免除徭役,肯定会高兴地跳起来吧!
这个狗男人还真是天马行空,敢想常人不敢想的事情,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
以工代赈是这样。
摊役入亩也是这样。
啧啧,摊役入亩,真是个好东西!
如此一来,想来大周的江山也就稳固了,朕九泉之下也有脸去见那个该死的父皇了!
更何况,这个摊役入亩,其实是变相地将税收的大头摊到了地主阶级的头上。
不仅让朝廷获得了经济上的实惠,也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
朕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