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面上皆是神色各异。
看向裴舒的目光,有的更是忍不住多了几分不屑神色。
原来还真是裴舒一手策划了今日的事情,偏生在最后的时候又是反悔了,竟然想要让自己的奴婢一个人背黑锅,这心肠不可谓不歹毒了。
红珠又是转头,抓住了王氏的裙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夫人,此事当真与奴婢无关啊。这都是大小姐逼迫奴婢这么做的,若是奴婢不顺从大小姐的意思,便是动辄打骂……”
说着,将衣袖给掀起来,露出一截手臂。
那光洁的手背上,瞧过去,满是青紫的痕迹,当真是受了苛待的样子。
绿竹听的气急,想要与红珠理论,刚要上前一步,便是被裴舒给拦住了脚步,示意绿竹不要轻举妄动。
裴舒没有看任何人也是向前走了一步,向着王氏行了一礼:“母亲,你可信我?”
“这……”王氏端了一副慈母模样,泪眼婆娑:“母亲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红珠身上的伤……这些荷包……母亲以前对你总是包容,怕你受了委屈,可是没想到,竟然养成了你这般骄纵的性子。今日在众位夫人和旭王殿下的面前,我若是在宽待了你,那可便是害了你啊。”
“母亲既然信我便是好的。”
裴舒的声音脆生生的,却透着一股坚定。
王氏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和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她在裴舒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慌张。
仿佛……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似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一定只是在故作镇定罢了,没错,一定是的。
裴舒吸了一口气,又是缓缓的吐了出来。很好,既然都是有心害她之人,那么她也不必要有任何的愧疚之感了。
不论是为了现在的裴舒,还是曾经的裴舒。这一屋子的魑魅魍魉,她都要一一清除干净。
裴舒低垂着眉眼,瞧向依然跪着的红珠:“红珠,你既然是我的奴婢,那你便是知道背叛主子是什么后果。今日不论是如何的结果,你以后都不将再是我裴舒的人了。”
红珠梗着脖子,依然是一番笃定的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曾陷害过主子。”
裴舒轻笑了一声:“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便一件件,一桩桩的说起。”
裴舒蹲下了身,一把便是掀起了红珠的衣袖,露出那满是淤青伤痕的手臂。
“你说是我逼迫与你做了今日的事情,你不从,最终是在我一番打骂之下,才是不得不答应是吗?那好,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时候动手打了你?”
红珠不知道裴舒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心中有些许不安,只是如今话头都到了嘴边了,她若是躲躲闪闪,只怕会更惹人怀疑。
“就在五日前。”
裴舒道:“你确定吗?我不如让你再好好想想,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红珠有些瑟缩:“不,不必了,我记得清楚。就是五日前。奴婢记得清清楚楚。”
“是吗……”裴舒垂下眼帘,唇角的弧度愈发的深了些,多了几分嘲讽意味:“那么,这足够说明你在说谎了。”
裴舒抓住红珠的手臂,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各位夫人,你们可以瞧瞧,她手臂上的这些淤伤是什么颜色?”
众位夫人顿了顿,上前瞧了瞧,有一人开口道:“这不是鲜红色吗?这又怎么了?这身上的伤是真的,再怎么也变不了。”
“这位夫人说的极对,这身上的伤是真的,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
众人不明白这位裴大小姐在卖什么关子,难道是被逼急了,现在已然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裴舒抬头,微笑着:“诸位夫人可能不清楚,若这些淤伤真是五天前造成的,随着时间的变化。这些淤伤应该呈青紫色才是,而不是现在的鲜红色,那么什么时候的淤伤,才会呈现鲜红呢……”
裴舒在红珠的手臂上,微微一拧。红珠疼的直掉泪:“小姐,您弄疼我了。”
“疼?一个敢陷害主子的下人,即便是疼死又有何妨?”
可惜了,说不定过了今日,京城中又会有她苛待下人的传言了。不过……无妨,她反正已经恶名昭著。
在众位夫人的惊讶之色中,红珠手臂上刚刚被裴舒拧出来的地方,此刻正呈现鲜红色的一片。
“如此来看,诸位夫人应该都已经看的清楚了吧。在诸位面前的只是一个出卖主子,谋害主子的小人罢了。她口中的话,一句都当不得真。”
事情一瞬间有了变化,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了红珠的身上。
红珠涨红了脸,模样瞧着狼狈极了:“是,是奴婢记错了。就是今日,是今日小姐打了奴婢。”
“你觉得,你说的话还有人会信吗?”裴舒已经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鄢廷恩。
鄢廷恩生的极为英武,看着倒是有几分武将之姿。裴舒一时竟然难以将这这位殿下,和那种玩弄权谋算计之人联系到一起。
裴舒走到了鄢廷恩还有十步的距离便是停了下来。
“旭王殿下,今日这一场闹剧让旭王殿下见笑了。我对殿下只有尊重,从未有过倾慕的男女之情。若是有些什么让殿下产生了误会的事情,还请殿下体谅。”
“臣女知晓,这些日子在京城之中,总是有些莫须有的流言。这些流言不仅坏了臣女的名声,也污了殿下的名讳。那倒是不如就在今日,当着京城之中,众位夫人的面,与殿下说将话说的清楚。”
“我敬重殿下之人品,尊重殿下之品行。一切也只到这里,臣女对于殿下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的情愫。”
场面一时静极了,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够听的极为清楚。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一直迷恋旭王殿下的裴舒,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