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宫人将贵女们的签纸全部给收了起来,一起拿到了殿前的一位女官前备下了。
跟着女官念到的名字,对琴棋书画四项的名额,一一的进行了提写。
因着这四项皆是有难有易,而所精之艺更是不尽相同。皆是容易出现,许是在琴之一项人数众多,然而在那书之一项,几乎没什么贵女的情况。
一个个的名字随着女官的名字报出来,这本应是无聊且让人乏味的一件事情。
直到女官念道:“裴家大小姐裴舒,四项。”
殿内众人的脸色都变得精彩纷呈了起来。
一贵女有几分呆住:“四项?是我听错了吗?竟然有人家的小姐要报四项,而且还是那个裴舒?”
另一贵女面上满是不服:“开什么玩笑,就凭那裴舒?她痴笨呆傻谁人不知?她还敢报四项?怕不是要丢四次脸了。”
“是啊,而且裴锦可也是报了琴艺的。裴锦的琴艺谁人不知?那可是堪称天籁,这一届的贵女之中,有谁能够比得上她的?”
“至于那裴舒,我甚至都没有听过她拨弄过琴弦。你可有听过吗?”
贵女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了瞧,皆是摇了摇头。
王氏心里却颇为高兴,她此次进宫,一心只想让裴锦在人前好好的一展姿容,裴舒此刻若是上赶着要给裴锦作配,她可是巴不得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氏一脸温和笑意的瞧着裴舒:“舒姐儿,想来你定是有所藏拙吧,不然你又岂会将四艺给全选了。你的几个妹妹反倒是娇气的多了,也不过一项,多的也是不敢再选了。”
这话说的便是极为巧妙了,一句藏拙将裴舒捧的极高,可是京城之中的贵女圈子中无人不知,裴舒可是出了名的无用草包。平日连学堂都没有去过一次,就算不说大字不识一个。
但那琴棋书画四艺,又和她裴舒有什么关系。
现在王氏在众人面前端着嫡母做派,将裴舒捧的这么高,一会儿在众人前出丑时,摔得只会更惨。
至于那说妹妹们娇气,听着好似是贬了裴舒底下的姊妹。实则是暗讽了裴舒好大喜功,明明没那个本事,却桩桩件件,样样都要占了。
话音一落,殿内的众人也是面上多了几分精彩神色。
裴舒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视线从殿内众人的身上缓缓游移而过,裴舒看到那些视线。
是轻视,是嘲讽,却无一人相信她。
原来……这就是裴舒吗?她不仅仅是被裴锦给逼死了,京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将她推下暖汤的那一只手。
“母亲放心,我绝对不会给裴家丢脸的。”裴舒你曾经失去的东西,我也会一一给讨回来的。
王氏的笑僵在脸上,过了一会儿才是点点头:“母亲相信你。”哼,那就走着瞧吧。
她倒也是想看看,琴棋书画,四项什么都没学过的裴舒,怎么是能够有这般的底气。
第一项比试的为琴艺,皇后将后宫之中的顶尖乐师都是请到了殿中。能够入了皇宫的乐师,无一不在乐理的造诣上,颇有建树。
当有人瞧见其中那位胡须雪白的老者时,忍不住道:“天哪,那不是雅先生吗?”
裴舒听到声音,也是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抬头看了过去。
雅先生是大夏朝四大乐师之一,一手六弦琴的琴艺颇为难得。且为人极为高洁,常年在深山老林之中,感悟天地之音。只是,雅先生却是在三年前已经不再凑琴了,且立下誓言,若是抚琴便自断一臂。
而裴舒之所以这般的清楚,则是因为她的琴艺,正是师承自雅先生。
当初雅先生游历至林家的地界时,正遇上挚友生死之间。林家正是倾力相助,只是那挚友伤势太重,勉强续命月余。
裴舒的琴艺便是在那数月之间,得了雅先生的真传。
雅先生在挚友身死之后,自觉世间再无人能够懂他,便是将六弦琴送给了林娇娘,发誓以后也不会再抚琴,便离开了林家。
裴舒以为这辈子都再难见到雅先生,没想到竟然会在京城之中见到他。只是……再相见,却已然物是人非。
有雅先生坐镇,自然无人敢质疑比赛的公平,毕竟……人人皆知雅先生之品行,只说自己认为对的,从不畏惧权势。
开始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隋仪景忽然提及,自己也一同要当了这裁判。殿内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毕竟有隋仪景的地方,向来也没什么好事。
他今日的出现本就意外的很,这突然又说要一同做了那裁判,更是让人搞不明白,他究竟要干嘛?
皇后自然是不便驳了隋仪景的面子,只是原本三人的裁判,一下变成了四人,若是遇上意见不同打成了平手便是不好。
皇后想了想,便是将菀嫔也列入了裁判位列之中。
王氏听着的时候,险些藏不住面上的笑。菀嫔可是她的姐姐,现在裁判中,又多了一个自己的姐姐,全然是给裴锦又多了一层底牌。
第一项琴艺,随着女官将排名列出,比试马上也是要开始了。
参加琴艺一项的人,不算少。竟然是有十人之多,裴舒瞧了一眼排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第一个登场的人是裴锦,自己竟然是在最后一个。
比试之中,最难的便是最后出场的压轴之人。毕竟前面演奏之人,连续七八首曲子下来,就算是仙乐也听的觉得乏味了,到了最后的时候,又那里还有性子去听呢?
若不是有着超越常人不能之能,想要以一斩十,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殿内众人,看向裴舒的模眼神,又是多了几分怜悯之色。
裴舒却是神色不动,心思坚定。裴锦作为的一个上场之人,故意从裴舒的身侧路过:“大姐姐,我真不知道,你是有着如何的本事?可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