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面上有些发白,知道大夫人不喜欢大小姐。前来通传,必定会触怒辅热,落得好的。
咬了咬牙道:“是城门那边,有裴家的通行手书,马车上的人说是裴家大小姐。现在刚刚进了城门,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府了。”
王氏听着心肝乱颤,一脚向着那下人的胸口上踢去。
下人躲避不及,这一脚又快又狠。
直直的踹在那胸口上,最为娇软的地方。下人整个差点疼的昏死过去。
王氏此刻已然是恼极了:“该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漫天菩萨保佑着那个贱人?竟然此去了一趟林浣县,还能活着回来。”
林嬷嬷小步子走到下人身边,掏了一个小荷包出来,塞到那挨了打的下人手里。
“主子只是一时有些气恼罢了,对你没什么坏心思。这些银子拿去,买些药油去揉一揉。多的银两,买些好吃的去,这是主子的一些心意。”
下人眼里感激,含着泪连连道了谢走了下去。
林嬷嬷走到王氏身边劝慰着:“夫人,大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是如何都拦不住的。但咱们可不能够在老爷面前露了馅啊。”
王氏眼中的狠厉之色没有丝毫的消退:“算她命大。”
裴锦从头至尾听着那话。
也顾不得脸上还敷着美容养颜的珍珠玉女粉,一下便是坐了起来。
“母亲,那个贱人不死。那她岂不是也会参加太子良娣的选亲会?”
若是在以往的裴舒,那她丝毫不惧。
论才情,论容貌,她在京城之中若是论第二,无人敢论第一。
可是如今的裴舒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裴舒了。
不仅琴棋书画皆有建树,她原本的痴傻肥笨模样,如今也变得身量芊芊。
虽然论美貌,裴舒还是不敌自己的。可是……
王氏也想到了这一茬。
太子良娣的选亲大会,凡是在朝中有姓名的贵女皆可以参加。
而裴舒如今更是有县主的身份加身。
她一时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不让裴舒参加。
王氏不知道裴舒对于太子殿下是什么心思。但要真的做到万无一失,最好的法子,还是让她无法参加才是最好的。
王氏将急的差点要哭出来的裴锦,小声安抚着:“你不用担心,母亲会想办法的。”
目光一点点的看向远方,外面一派金桂挂枝头的模样。
“母亲,一定会送你上那最尊贵的位置。任何人……母亲都会将她给拉下来。”
裴舒已经回京的消息,在府中传开。
王氏为了表现的一番宽容大度的主母模样,早早的便是在府中的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
一张桌上,荤素大菜连着甜汤,上了二十余道,将整个桌子都摆的满满当当。
裴无涯来时,瞧着这景象,满意的点了点:“劳烦夫人了。”
“怎么会。”王氏低着头,温婉笑着。
那模样更衬的王氏贤良:“老爷平日在朝堂上处理朝堂之事,已经极为不易。这些后宅之事,怎么能够再让老爷操心。”
林嬷嬷也恭恭敬敬的站在王氏的身侧。
故意做了张望的模样,向着外面的院子瞧了瞧:“只是,老奴收到消息,县主进了城门。已经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未回来……”
裴府所在的地方,虽然不在京城里最为繁华的地方。却也是在中心的位置。
正常脚程,半个时辰都该见着人。
这一个时辰,多少有点奇怪。
王氏用团扇掩着唇边:“许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耽搁下来了?舒姐儿我是知道的,做事极有分寸的。”
裴无涯面上神色却是逐渐变得难看。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我看她就是太猖狂了,得了一个县主的封号,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就算有着再如何重要的事情,也该先回府中抱了平安才是。”
“她这与谁都未说上一声,便见不着人。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吗?”
裴无涯话音刚落,外头一个下人小心连忙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派人来了。说是与县主有关。”
“宫中的人?与裴舒有关?”裴无涯拍案而起,面上暴怒:“这祸患,又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竟然都牵扯到宫中去了。”
裴无涯和王氏走到前院的时候,一眼看去。那太监着的是四品蓝袍。
裴无涯拱手行礼:“裴某见过公公,听府中下人说,是与小女裴舒有关。不知是所为何事?”
那公公虽是笑着,却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只觉得脊背发寒。
公公开了口,道:“裴将军,县主此次巡查结束回京,理应是先回了府中才是。但因着陪同县主前去林浣县的皇家亲卫,死伤殆尽。”
“督公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于是让县主直接入了宫中,对陛下先做阐述。县主怕府上人空等,所以便求了督公,让奴才特地来传个信。”
裴无涯瞪大了:“皇家亲卫死伤殆尽?那小女……”
公公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那些奴才还算忠心,保下县主安然无恙。等着事情在陛下面前说的清楚,便会回来了。”
裴无涯点了点头,亲自送了公公出门。
却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王氏。身子细微的发颤着。
皇家亲卫死伤殆尽?
可恶,姐姐究竟是怎么安排的事情?怎么能够连皇家的人都动。
杀也就杀了吧,偏偏该死的不死。
怎么就偏偏让那,该死的裴舒回了京城。
裴舒此次入宫去与陛下复命,要是将这个事情给闹开了。
一层层的查,逐渐查到她身上来,那……
王氏心中又惊又怕,又是在心中不住的咒骂着裴舒。
裴舒要是也死在了林浣县,如今也算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