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仪景看着裴舒。
裴舒的目光一直瞧着鄢廷仪离开的背影,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了?难道鄢廷仪的模样,将你也给迷住了?”隋仪景道:“鄢廷仪生的i的确较为粗壮些,有大将之风。与人也没太多弯弯绕绕的,若是多在战场上历练历练,说不好能成一个将才。”
“宫中,谁人用的是鸢尾花发油?”
隋仪景蹙眉:“什么?”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但略一思索,也是给出了答案:“各宫的发油,香味皆不同。鸢尾花的发油应该是菀嫔在用。这有什么问题吗?”
裴舒听着隋仪景说的那一番话,只觉得忽然在她的心口,猛然炸开了一道惊雷。
原来,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是这种感觉……
裴舒像是见到鬼似的看向了隋仪景:“我想,我知道当初在林浣县对我穷追不舍,意欲斩草除根的人是谁的人了。”
小安子和隋仪景,皆是一瞬间凝起了眉。
小安子猜测的看了一眼鄢廷仪离开的方向;“县主……难道你要说。背后操盘了这一切的人,是八殿下?”
“是。”
在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中,裴舒将刚刚闻到的气味,说了出来。
“刚刚鄢廷仪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这股香气,我在林浣县被追杀时,也在第一批黑甲卫的身上同样闻到过,只是那气味要更加的淡。可是我能够确定,这股味道就是鄢廷仪身上的气味。”
隋仪景虽然知道裴舒的嗅觉极为的灵敏,但以气味断人……
“此事,你当真?”隋仪景道:“会不会是你嗅错了?若是本督没记错的话,京城之中的每个皇子,所用的应当都是龙涎香才对。”
对……却也不对。
皇室的香料,是当初林家特供的。
虽然皆是龙涎香,但是在每每制香的时候,都会根据每个皇子对于香味的喜好。在制香的时候,进行一些细微的变化。
所以,这些香味在普通人的鼻子中或许没什么差别。但是在专门调香之人的鼻尖,是有极为大出入的。
只是这个说法,她显然不能够与隋仪景说就是了。
“因为我从鄢廷恩的身上闻到的气味,与鄢廷仪身上的并不同。”裴舒此刻只能将鄢廷恩拉出来:“因着他们二人身上的香气不同,所以我基本能够判断出,每一位皇子所用熏香应当都是不同的。”
“而且,我还在他的身上闻到了菀嫔所用发油的味道。”
隋仪景:“……”
小安子:“……”
两人一瞬间都猜到了裴舒接下里来要说什么。只是这个东西,在宫中无论历朝历代都是禁忌。
一旦做下了,那么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觉得这不可能吗?”裴舒让自己看起来平和又冷静:“我在路上看到那些人身上掉落的与太子有关的东西时,我就想不明白这一层缘由。因为我记得很清楚,对我最是不情愿的,应当是王氏才对。”
“而王氏和菀嫔是堂姐妹,而菀嫔和鄢廷仪也有所勾结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将是合情合理的。”
隋仪景有几分赞同这种推论,裴舒的嗅觉到如今也从未出过错。
“用推论定罪,怕是不可。且这种事情,唯有捉贼那脏,捉奸在床。才能够将事情做到实处去。”
隋仪景轻点了点头:“不过,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推论,那本督会帮您留意的。有消息,会再通知你的。”
裴舒点了点头。
三人排并排的向着出宫的方向走,隋仪景冷不丁的提了一句:“裴舒,马上又是月中了。希望你不要忘记了答应本督的东西。”
声音森冷,裴舒被吓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
隋仪景说的是什么,她可再清楚不过了。但她也清楚,自己唯一能倚仗的只有那块玉佩。
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是,嘉柔知道的。”
“那月中,你便在府上准备好汤峪吧。本督会去找你,若是你说的东西真的有用。本督会赏。若是你只是在诓骗本督的话。那直接将你溺死也方便。”
裴舒:“……”
一定要说这种吓死人的话吗?
果然,一开始选择和隋仪景为伍,就不是最明智的做法。
见识像是时不时的将一颗脑袋挂在腰间,稍不注意,就死了。
出了宫,在隋仪景的护送之下,裴舒回裴府。在宫中发生的事情,早就送到了府中。
裴舒要回府的消息,也提前给送了回来。
裴舒刚刚落地,便瞧见裴府前,已经站满了人。除了裴无涯和王氏,连裴锦都一同出来了,院子中不常出现的姨娘,还有二房三房的人物。竟然是将门前,给站的满满当当。
王氏看着裴舒从马车上走下来,那一身孔雀金羽披,晃得王氏眼睛直发疼。
这一趟不仅没能将裴舒给杀了,现在看来反倒是更加出尘了几分。被这华贵的服饰一压,反倒是透出几分沉稳了。
即便心中这样想,却还是连忙迎了上去:“我的舒姐儿啊,这一趟可是折腾坏你了。只是你在宫中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些,怎么能招惹了贤妃娘娘。这次还好给你证了清白,可若是……”
话掩下去半句,听着是关怀之语。
但那话中更深一层的意思,却是在暗讽她不懂规矩,进一次宫便给裴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小心触怒了宫中的主子,怕是会给整个裴家带来灾祸。
裴舒看着王氏那一番虚伪模样,一路上的凶手,都是她所为。此刻却还在她面前演这种母慈子孝。
“母亲说的是。不过女儿却是觉得,若是有人故意招惹,又怎么能够任其栽赃?我为裴家嫡女,父亲曾今教导过,裴家儿女,行事顶天立地。只要无愧于心,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