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不是裴锦?可是她又说自己就是裴锦,那你们二人所说的话,誰说的是真,誰说的是假呢?”
定宁公主脸色不太好看。
一想到蒋炎彬受了重伤,便心疼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今日,她一定要查出来真相,让胆敢对蒋炎彬不利之人,统统付出代价。
裴舒面上是没有血色的灰白,却还是捂着胸口,缓缓的说着:“公主殿下,臣女在宴席上忽然觉得腹中有些绞痛,便是想着要去方便一下。一路上便看着妹妹扛着蒋侍郎在花园中,躲躲藏藏,似是要掩人耳目,不想轻易被人发觉似的。”
“臣女当时只觉得奇怪,臣女的妹妹是娇娇柔柔的姑娘家。怎么能够身上扛的住蒋侍郎这样的九尺男儿。”
“臣女觉得这事情必是有所蹊跷,所以便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的行迹。一路跟到了这翡如蕊中,臣女正好奇着,贴在门上一看。恰好看到这个裴锦,正手握了匕首,要刺向蒋侍郎的要害。”
“臣女见状,便连忙推门而入。将这人给撞开,只是还是没有来的几,那刀刃还是伤了蒋状元。”
“不过,正是因为臣女这一撞,将她面上的人皮面具给撞掉了。露出了这恐怖的一张脸,若不是……若不是公主殿下和各位夫人来得及时,只怕臣女今日也要遭了毒手了。”
裴舒说的断断续续的,但调理颇为清晰,且众人都看向了裴舒身上插着的那一把匕首。
不自觉的觉得心疼了许多,对于裴舒的话,也无形间多了几分可信度。
定宁公主看了一会裴舒,向着一旁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嬷嬷点了点头,几步走到了裴舒的身边,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柄匕首的刀柄和裸露在外的部分。
刀鞘虽然较短,却极为弯,鞘末是茎球状。刀柄上镶嵌着各种细碎的珠宝,看着有象牙,有玛瑙,还有玉之类的东西,整体看着颇为富贵。
嬷嬷心中也几乎是有了答案,回到了定宁公主的身侧:“公主,这把匕首正是咱们夏国的仇敌,景国会用的一种武器。看样子,很有可能是景国派来的细作。”
裴锦瞪大了眼睛:“景国的细作!?不,我不是的,我是裴锦。我是裴家堂堂的二小姐,怎么会是细作呢。这把匕首是父亲送给我的战利品,不信公主可以找了我父亲去问,或者……”
裴锦一下子想到了在场的王氏。
猛地回头,向在外围观的夫人贵女中搜寻着,一眼便是看到了在人群中已经六神无主的王氏。
“母亲,你快替我向公主殿下证明啊。这的确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当时父亲送给我的时候,您也在场呢,您记得对不对?”
定宁公主一个眼色,府中的奴婢们便是将王氏给驾到了定宁公主的身前。
王氏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那里去,脸色越来越苍白。
定宁公主看着王氏,想到裴无涯也是耐着几分性子:“裴夫人,这个裴锦说的可是真话?而且……她当真是你的裴锦吗?你既然是裴锦的生母,那么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你应该一眼就能够分辨的出来吧。”
王氏被定宁公主的话,震的身体猛然一颤,脸上挂起几分勉强的笑意:“是……是的。我的女儿我自是认得的。我只要看一看,就能辨认出来的。”
裴锦声音带着颤音,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王氏:“母亲……我是锦儿啊。您怎么会不认得我呢?我真的是裴锦啊……”
王氏像是听不到裴锦所说的一样,只是在裴锦的身上检查着。
撩开衣裙,看到裴锦后腰处,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的小点。
那是一个红色的痣,王氏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是裴锦……面前这个毁了容貌的怪物,竟然真的就是她宝贝了这么多年的裴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裴舒倚靠在墙角边上,虚弱的看着这一幕,在眸色更为深的地方,蕴了一抹笑意。
王氏会怎么选择呢?
如果她想要保下裴锦的话,那唯有认下这个人就是裴锦。
可这样的话,裴家的名声便是彻底的毁于一旦,什么都剩下。且蒋炎彬还在这件事情中受了伤,定宁公主也会将这一笔账算在裴家的头上。
裴锦此刻已经全然是一副怪物模样,就算被带回了裴府。
今日在众人面前,裴锦这容貌尽毁的样子已经是人尽皆知。若是王氏承认她就是裴锦,那裴锦日后在京城的圈子中,也再无立足之地。
曾经堂堂的京城第一美女,成了京城第一怪物……
呵,这听起来有趣,又颇为讽刺呢。
裴舒看着王氏面上的神色,从心疼到不安,最终逐渐的坚定下来。
想来……王氏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了。
王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的在裴锦身前,似是道歉,又似是呢喃自语似的。
“对不起,锦儿,请您原谅母亲……”
裴锦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感觉身体被一把重重的推开。
裴锦跌坐在地上还有些发蒙,王氏已经是跪匐在了定宁公主的脚边,哭嚷着,眼裂不断的从脸颊边流了下来:“公主殿下,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乖锦儿不见了,是不是我的锦儿已经……”
王氏猛然嚎啕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念头似的:“求求公主帮我找到我的锦儿,臣妇真的担心极了,臣妇的女儿会不会已经被这个景国的细作给暗害了啊。”
裴锦似是不敢相信王氏竟然真的会抛弃自己,连忙爬起身想要向着王氏扑过去。
然而下一秒,却是被眼疾手快的府中护院给一棍子打在了地上。
脊骨被重重打上一下,应当是被敲断了。
裴锦几乎痛的晕死过去,可她知道……若她是裴锦,她还有活路。
可她若是被坐实了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