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目光机警地看着周围,只见有另三个男子迈步入了面馆。
脚步落地无声,这不是练家子,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裴舒下意识地将男子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男子摇晃着脑袋,满眼的天真无邪:“咦,姐姐你已经吃饱了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哥哥啊?”
“不要出声,往后面去一点,不要说话。”
那三人见裴舒的动作,微微一愣,为首之人向着裴舒拱了拱手道:“嘉柔县主,我们只为带走公子,并不欲对县主有何敌意。还请县主行个方便,就算县主如何阻拦,公子我们今日也必须要带走。”
裴舒眉头一皱,这三人竟然能够一眼就准确叫出她的名字。
这些人究竟是谁家的?
裴舒拉扯了一下身后男子的袖子:“他们唤你公子,你可认得他们?若是认得的话,你便与他们回去吧。也不要让他们为难了。”
“不要,我不回去。”
男子哭嚷着,眼底满是伤心的神色:“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骗我。说好了要带我去找哥哥,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
那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也立刻拿定了主意。
他们若还想活命,这公子就是必须要带回去才成的。如今千岁爷都亲自从万礼司中出来找人了,足见事情不能再拖了。
念头一定,三人的身影立刻如同几道魅影一般,直直地向着男子的身边闪了过去。
裴舒看着那脚下的步子,只觉得有几分熟悉,倒是与小安子的轻功有几分相似。
三人手脚麻利地将男子的手脚制住:“公子,不论以后您怎么发脾气都好。现在,必须要将您给带回去了。”
“啊,不要!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哥哥。”
男子被那三个男人控制着,向外抬走。从裴舒身侧路过时,裴舒有几分不忍去看男人的眼睛。
只是一眼,便会看见男人通红着眼睛,像是受伤的小鹿一般,满是伤心委屈。
“姐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了会带我去找哥哥吗?你怎么能骗我?”
裴舒咬咬牙,将头给垂得更深了些,干脆不去看。
忽的,原本叫嚷的声音猛然停了。
屋里的众人都是一愣,又是连忙看向了男子。
被抗在肩上的男子,紧闭着眼睛像是昏了过去,眼瞧着有点不对劲了。
“遭了,公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犯病了吧。”
“你们快将他放下来,平展在地上,不要乱动他。”裴舒连忙道。
那三人一时被裴舒的气势给吓到,莫名地听了裴舒的话。将人平放在了地上。
裴舒正是要去解男子的衣裳,那举动将一旁的三人给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解除他身上的束缚和重物啊。”
裴舒也有些被吓到:“昏过去的人,首先要确保他还有气。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解开,然后去叫大夫来。”
“不行。”其中一人出声暴呵。
主子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解公子的外裳。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这个规矩都不能坏。
裴舒正是要据理力争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声音很熟悉,裴舒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和那张脸。裴舒才确信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只是隋仪景的脸上,有一些……慌张,和……害怕?
这两种情绪出现在隋仪景的脸上,也同样让裴舒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隋仪景面色阴沉地走入屋内,三个男子脸已经黑得如同锅底,连忙向着隋仪景行礼:“见过千岁爷。”
隋仪景没有多言什么,直直从三人身侧走过。
“若是他有事,你们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
裴舒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原本还想主动与隋仪景说两句话,但此刻话到了嘴边,她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眼看着隋仪景蹲在了那男子的身边,脸上是如何掩饰都无法忽略的担心表情。
隋仪景和这个男子看起来极为相熟,难道说……这个男子其实就是隋栖洲?
隋仪景的手正要去触碰到地上的男人。
男人一下睁开了眼睛,脸上笑嘻嘻的,猛地坐起了身:“哥哥,原来你不曾骗我啊,你真的会来与我一同过生辰啊。”
隋仪景身体绷得极为的紧,看起来僵硬的厉害。
裴舒丝毫不怀疑,隋仪景会一巴掌打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男子却像是看不出隋仪景已经有些动怒了似的,反而是拉住了隋仪景的手:“哥哥,你说我聪不聪明。我发现我每次晕过去的时候,他们可害怕了。我为了不被他们带回去,我就故意闭上了眼睛,终于留下来了。”
“而且一睁眼,就看到了哥哥。我的运气可真好。”
说着,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指着一旁,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的裴舒。
“哥哥,今日还要多谢这位姐姐呢。若不是这位姐姐帮了我。我肯定逃脱不了那些嬷嬷和家仆的追踪,就逃不出来,找不到哥哥了。”
裴舒:“……”
隋仪景:“……”
三个男子:“……”
裴舒在心中几乎气恼得有些想要骂娘,自己好心帮你,你现在反倒是恩将仇报?有这么做事的吗?
现在这个情况下,承认这件事情,显然对她更不利吧。
裴舒看着隋仪景一步步地向着自己走过来,心里都做好了隋仪景会对着自己痛骂出口的准备了。
隋仪景蹲下了身,将裴舒扶了起来:“谢谢你。”
什么?
裴舒站起来,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堂堂隋仪景,一向对着自己作威作福的隋仪景,令整个朝堂之上的人都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