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的确很想知道,也罢……今日是他的生辰。那埋在本督的心中许多年的秘密,本督也是能够拿出来说说了。”
隋仪景意味深长的看着裴舒:“等你知道了一切,若是有朝一日,本督厌烦了你这张脸。按捺不住对你的杀意,你也不算是冤死。”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曲氏与陛下有过一段旧情吧?”
裴舒木然的点了点头,隋仪景便是继续开口道:“你母亲的确是神人,即便本督恨她已入骨髓,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所展现的不论是医术,还是学识,见识,都远远超过了当代的所有人。”
“当今陛下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帮扶,决然坐不到如今的皇帝之位。”
“最后真正决定了他能够稳坐皇位的,是一件事情……你可听过“风岭山之战”?”
裴舒点点头。
此场战役,或许在别的国家不算出名,但是与大夏来说却是记录在史书上的一场战事。
因着,那是惠安帝在登基之前,亲自带兵御驾亲征的一场战事。
风岭山一直是大夏的一块心病,只因与风岭山香接的是宋国。
这宋国的国土并不足大夏的三分之一,但族人却非常的好战。并且听说有上通神明之力,可呼风唤雨,可移山填海。
宋国就是凭着地势和那些莫名的传言,一直盘踞在大夏的北方。
时不时会出击纵容本国的猎骑,在风岭山周围烧杀掳掠。
裴舒道:“我看过风岭山之战的那一段记录,说是宋国之人一直在不断试探大夏的底线,几次有想要派兵入侵的痕迹。先帝为保大夏百年基业,不让宋国成为大夏的心头大患,便是与当时的皇子说过。谁若是能够带兵收服宋国,那皇位便是传给谁。”
“呵。”
隋仪景不屑的笑了笑,一双眼瞧着面洽泛着光晕的酒液:“史书,还不是赢家所写的,那只不过是他为了美化那一段历史,所写的说辞罢了。”
“倒是不如让本督来告诉你,什么是真相。”
“当时,陛下还是皇子,排行第三。先帝的子嗣不多,但皇位的继承人,先帝却并不看好三皇子。”
“于是他便想到要用一桩军功来为自己铺最后那一条路。而在当时天下局势已稳的局面下,陛下纵是有救世之才,也改变不了当时的天下格局。”
“所以,当时的陛下为了能赢上一筹,便对当时还是小国的宋国出手了。”
隋仪景遥遥望着,思绪似也是回到了当年一样:“宋国自知是小国,无法与国力雄厚的夏国一争高下。所以对自身的国民一向极为约束。该是不能越界的地方,绝不越界,不让旁人抓到宋国一丝一毫的把柄。”
裴舒皱眉:“督公的意思是说,那些史记上所记的东西都是杜撰的?”
隋仪景:“你觉得呢?”
裴舒下意识的便要否认隋仪景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想到林家为皇室鞠躬尽瘁,近乎捐出了林家所有的家当。
最后却是落得林家满门抄斩,被诬通敌叛国之罪的恶名。
裴舒自嘲的勾了勾唇;“不,我绝对督公说的是真的。毕竟……书写历史的是赢家,自然不可能在这史书上,写下与自己不利的记载。”
“那然后呢?”
隋仪景思索了片刻,开口道:“然后……当时的陛下便带着精锐去屠戮了宋国,即便当时的宋国没有任何错处。但有人存心要毁了你的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宋国之人,虽然严于律己,但有强敌进犯。也断然不会撤退,当时的宋国皇帝御驾亲征,亲自应敌。”
“不过,夏国派来的人手极为的多,粮草充沛,且士兵也是交替轮换上阵。即便是硬拖,也将宋国众将领给生生拖死了。”
“你可知道吗?宋国之人,无一退缩。全都战到了最后一刻。”
隋仪景说着,声音不自觉的也发起了颤。
在宋国初灭的那几个月时,他甚至无法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父皇被金枪贯体时。
甲胄尽碎,一双膝盖也被箭矢洞穿,口中鲜血如同泉涌。
可即便是那时,父皇还是咧嘴笑着,向自己摆手,让自己带着弟弟离开,活下去。
隋仪景微微仰头,衣袖轻飘飘拂过,不经意间带走了眼眶边的泪意。
“唯一,宋国皇帝在临死之前,射出了一箭。那一箭洞穿了皇帝的心口。原本……”
“当时,他就应该死了。”
“可是,你的母亲很厉害。她随皇帝的亲军同行,用自己的医术封住了他的心脉。然后在剿灭宋国皇宫的时候,找到了当时尚还年幼的宋国皇子。”
隋仪景忽然间顿了一下,眼底泛着一丝嗜血的红。
忽的起了身,他像是喝多了,脚步虚浮。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跌倒似的。
隋仪景走到了裴舒的身旁坐下,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的点在裴舒的胸口。
轻轻的点在了那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上。
“按常理来说,被一箭穿心,任何人都活不下来。”
“可就是因为,曲晏芜!她既是神仙,她又是恶鬼!她的医术已经不能够用这个天下任何人所能掌握的医术来说明了。她为了保住陛下,将当时其中一个皇子的一颗心取了出来,换到了皇帝的胸腔之中。”
裴舒脸上几乎是登时没了血色:“这……这怎么可能?换心?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怎么可能有人在换心之后,还能活?”
“你不相信是吗?本督也不相信。若非此事,是本督亲眼所见。本督都要以为自己是听了什么离奇的笑话了。”
“因为,被换心之人,正是本督的弟弟。他如今的这幅模样正是摆了你母亲所赐。”
裴舒有几分哑然,若隋仪景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