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宁公主……
裴舒一闭眼,便又会想到当初自己被定宁公主毒杀的时候。定宁公主也的确与她说过,关于林家的种种事情。甚至说林家只是皇家养的一条狗。
裴舒对定宁公主,从始至终都只是以为,那是自己与定宁公主单独的仇怨而已。
可现在……似乎一切都在告诉她,她与定宁公主之间,或许并不只是私仇。或许整个林家的覆灭都与定宁公主脱不开关系。
“是定宁公主吗?”裴舒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可是……为什么呢?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太子殿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与定宁公主有关。若是我找错了人,那么一切的付出也就只是白费罢了,林家的仇,没有证据,只怕永远难平反了。”
隋仪景站起身,缓缓开口道:“总归,将所有的条件筛选下来,她的确是最有可能做到的那一个人。”
定宁公主在大夏国,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她身份尊贵,且又是先帝唯一的一位公主。在当时大夏的政局还未稳定,兵马尚未强盛的时候。
先帝为了让大夏可以更好地养精蓄锐,堆积兵马。在永国的一再逼迫和武力胁迫之下,决定先行了权宜之计,将自己唯一的定宁公主嫁到永国去作为和亲人选。
定宁公主出嫁之时,年纪约莫十六岁。既是为和亲人选,也是大夏国送往永国的一枚棋子。
永国向来看不起大夏,那时的大夏国力不及永国。所以作为和亲之人的定宁公主在永国,也并没有被很好的对待,甚至没有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先帝驾崩的前一年。夏国一直以来的养精蓄锐,终于是在暗地里,训练好了自己的兵马。于是先帝御驾亲征,亲自带兵讨伐永国。
那一战,持续了快半年之久。等到先帝带着人手回到大夏的时候,带回来的是大获全胜的捷报,还有身为和亲公主,又是人质的定宁公主。
定宁公主重新回到大夏的时候,年岁已经是二十五有余了。大夏的子民对于定宁公主也是颇为敬重,更是在其后,称呼她为“胜利的公主”“凯旋的公主”
先帝心疼定宁公主,所以对其颇为纵容。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有些违背伦常,但念在定宁公主对大夏国所做出的风险。先帝也一一宽恕了。
“先帝给了定宁公主非常大的权力,安文帝也念及定宁为大夏所做的事情,所以默许了很多事情。甚至于……曾经永国的一些旧部,也追随着定宁公主。”
裴舒明白了隋仪景的意思:“所以千岁爷的意思是说,如果定宁公主要做到所有州县的经商文书,她完全可以做到是吗?”
隋仪景点头:“没错。”
裴舒有几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是开口道:“如果这么说来,定宁公主想要的一切她都已经有了,那她对林家出手又是为什么呢?她吃喝不愁,天底下什么样的金银珠宝,那一千万两与她又有什么用呢?”
“我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林家在大夏国讨伐永国的时候,还捐了不少的军需。光是银两便就出了八百万两,还不算上各种粮食,棉被,盔甲和武器。”
“定宁公主,她也算是受了林家的恩惠才是,她又为何最后要反上来这么一下?”
隋仪景听出裴舒语气变得逐渐激动起来,那里面的火气,他甚至只是略微一听,便就能够听得出来。
这……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
感同射手这种事情,对于裴舒来说,并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隋仪景见过裴舒做事不择手段的模样。对林家如此上心,本就有些解释不通,现在一谈到定宁公主和林家的事情有关。
那语气和神色中的失态,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这……有些太奇怪了。
隋仪景却没有点破这一层,只是调转开了话题:“这里面的事情是复杂的,而且……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新的方向,一个更加有可能发生的方向而已。任何需要认定的事情,都需要证据。在调查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怀疑……便就只能是一个怀疑。”
隋仪景说完,正要做,身形已经出现在窗户边。正要轻巧地离开,忽地又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问了一句:“你……最近又得罪人了?”
最近得罪人?
裴舒想了想,那或许还真有不少,隋仪景被她险些害得变成真太监,这算一个。
还有鄢廷骋和裴雪贞,这么一算,便就已经有三个了。
“千岁爷是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惹祸精,得罪人这种事情……我没有少做。千岁爷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了吗?”
“有人似乎在有意地监视你的院子。”
裴舒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监视我?真的吗?”
隋仪景冷笑了两声:“看你的反应,以前应该是没有的。看样子你最近是真的得罪人了,需要本督顺手帮你处理掉吗?”
“杀人……本督还是很擅长的。”
裴舒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暂时先不必督公操心了。若是这种小事,还需要督公出手的话,倒是辜负督公这些日子以来的关照了。”
隋仪景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话音落下,隋仪景便又像是一阵烟似的,消失在了窗前。
有人监视她?如果有的话,那不可能瞒得过小安子。只是最近小安子因为她的嘱托,一直在外面调查进出城的记录,在芬芳院的时间少了,看来就是被人乘机给钻了空子。
只是……太子府可不像是外面的什么地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安插了人手进来。
这么一排除的话,那是谁似乎就很明了了。鄢廷骋如今正被灌了安神汤,每天都神志不清着。自然安排不了人来做这种事情。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裴雪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