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声,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看到这人,林正阳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这是他爷爷的亲侄子林友亮,自己该称呼他二叔。
林友亮看了看陈有才,一脸怒气,“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半大孩子,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
陈有才却是不紧不慢,“二哥,我可没欺负正阳,咱就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林正阳给我写的欠条,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若是没银子,就用宅子,田地和蜻蜓抵债。”
蜻蜓急匆匆上前,拉住林友亮的胳膊,“二叔,少爷说一个月还钱,三叔不同意。”
“哼,别说一个月,晚一天都不行。”陈有才再次提高了嗓门。
林友亮看着对方,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催债也没有这般催的,总得给人点准备时间。”
陈有才没有再言语,而是给旁边的陈大拿再次递了个眼神。
陈大拿心领神会,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既然二哥开口了,那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双方各退一步,三天,就三天。”
“正阳啊,三天就三天吧,咱们一起想办法。”林友亮说得轻描淡写,转头看了看林正阳。
他倒是说得很轻松,可是林正阳心里暗暗叫苦啊。
三天时间,搞来十两银子,这依旧是比登天还难。
可是,三天死缓,总比现在斩立决要好啊。而且,这情形之下,恐怕三天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
“好,三天就三天。”林正阳一咬牙。
见他答应下来,陈有才很是得意,对另外几个村民说道,“大家伙都给我作证,这可是林正阳自己说的,三天以后,给不出银子,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挥了挥手,招呼几人转身就走。
等到陈有才他们走了,林友亮才转过脸来,看了看林正阳,“正阳啊,别担心,不就是十两银子嘛,我帮你出了,待会,你到我家来一趟。”
蜻蜓一听这话,咕咚,直接给林友亮跪下了,“多谢二叔,多谢二叔。”
林友亮摆了摆手,“蜻蜓啊,不要客气,谁要咱们是一家人呢。”
说完,林友亮再次拍了拍林正阳的肩膀,走了。
目送林友亮离开,林正阳心中一阵感慨,亲人啊。自己这开局遭遇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蜻蜓急匆匆进屋,找了一件干净衣服出来,又打了一盆水,“少爷,快洗洗换件衣服,二叔可是讲究人。”
林正阳点点头,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出门赶奔林友亮家。
脑海中,对这个林友亮还是有很多信息。
这个林友亮,是爷爷林三奎的亲侄子,和自己家三代单传不同,人家那叫一个人丁兴旺。
林友亮家里五个儿子,其中三个成年的儿子,都给朝廷服徭役,朝廷每年每人都发给家里五两银子的补助,三个人,一年十五两,几年积攒下来,这林友亮成了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富裕户。
他家已经建成了三进的院子,后院有花有草,前院还有专门的会客厅。这在农村,妥妥的豪宅。
坐在宽敞的会客厅里,林正阳提出了自己的还钱方案,“二叔,这次多亏了您出手相助,您放心,十两银子,我十个月还清,每个月还您二两。”
借十两,十个月一共还二十两,这妥妥的超级高高高利贷,林正阳的诚意,可见一斑。
哪知道,林友亮小眼一眯,叹了口气说道,“正阳啊,咱们俩这关系,还谈什么利息,可是啊,很不凑巧,我最近手里实在是紧。”
一听这个,林正阳心中不免有点诧异,这是啥意思,刚才不是说,银子他负责吗?
“不过呀,我倒有个法子。”林友亮接着又说了一句。
这一句,又让林正阳燃起了希望。
“你等我一下。”
林友亮起身去了里间,功夫不大,手里托着一个长方形的朱漆木盒走了出来。
他笑着把木盒放到桌子上,“正阳啊,这里面是一棵上好的人参,你明日带着去县城的宏仁堂,能换十两银子。”
林正阳心中暗自吃惊,人参在这个时代,那可真的堪比黄金啊。
“二叔,这,这咋能行啊,这也太贵重了,要不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林正阳说得一本正经。
林友亮笑着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就别争了,时间紧迫,你先去买了还账,你爷爷对我有恩,银子就不用还了。”
听了这个,林正阳感动得是热泪盈眶啊。
到底是自己爷爷的亲侄子啊,关键时刻,真给力啊。
可是,感动之余,林正阳脑海中闪过几个信息,又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爷爷走后,自己这具肉身的林正阳提出没钱买棺材的时候,当时林友亮也在现场的,却一言不发,最后是陈有才出钱买的。
前两天,一两银子的棺材钱都不舍得出,而今天,直接白送给自己一棵价值不菲的人参。这前后反差有点大啊。
就在此时,林友亮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好了,正阳啊,快点回家吧。”
林正阳站起身,一脸感激,动情地说道,“二叔,大恩不言谢,日后,我林正阳定当厚报。”
林友亮却是轻轻摆了摆手,“和我无须见外,记住,直接回家,千万别让人看见。”
林正阳内心澎拜,抱着这棵人参出门了。
看他离开,林友亮微微发出一声冷哼,“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正阳抱着人参走了几丈远,忽然停下了脚步。
事情,好像不对劲。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件事。
这件事,似乎太过于巧合了吧。
林友亮给自己这棵人参,眼都不带眨地。而且直言,拿去宏仁堂,就能换回十两银子。而这十两银子,正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