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阳赶紧往旁边柴堆后一闪身,躲进死角。
门开了以后,林友亮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走出家门,先在门口转了一圈,确认四下看看没人,这才摆了摆手。
接着是陈大拿笑嘻嘻的从他家里冲出来,亲热的拍了拍林友亮的肩膀,然后,急匆匆离开。
咣当!林友亮家大门关上。
看完了这一幕,林正阳脑海中,一下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很显然,陈大拿是在自己来之前,就在林友亮家里。也就是说,自己和林友亮的谈话,陈大拿都有可能知道。
那么,林友亮如此大方给自己一棵人参,又多次催促自己赶快回家,就更不正常了。
这件事,越想,后背越是发凉。
现在再看自己手里的人参,反倒是觉得有点烫手了。
略一寻思,林正阳打开盒子,把人参取出来,塞进这柴草堆里,又顺手捡了旁边一截枯树枝,放进盒子里。
一切做好之后,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家。
刚一进家门,就看到门口,就在自家院子里,四五个壮汉等在那里。
领头的一个,正是陈有才的儿子,陈富贵。
见到他进来,陈富贵眉间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林正阳,你好大的胆子,大白天的,敢去偷刘老先生的人参。”
林正阳一听,心里反倒是一阵的轻松,这不,靴子落地了。
“富贵哥,你说啥?我听不懂。”
陈富贵哈哈大笑,指了指他手里的木盒,“行了,你别抵赖了,你手里拿的,就是教书先生刘学文丢失的人参,这棵人参可值十两银子呢,走,跟我去见官。”
说完,他一招手,身后几人,如狼似虎一般的冲了上来,有的按住林正阳的肩膀,有的夺过他手里的木盒。
林正阳奋力挣扎,目光四下寻找,陈富贵见状,哈哈大笑,“不用看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蜻蜓的。”
听到这,林正阳反倒是停止了动作,确定了蜻蜓的下落,自己就该安心准备演好这一出戏。
刚才陈富贵开口就说人参值十两银子,这倒是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不管是陈有才,还是林友亮,都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他们串通起来,不但要霸占自己的宅子,田地,甚至蜻蜓,更重要的是,要让自己永远翻不了身。
因为自己成为流民,还有可能通过买回土地,变回农民身份,而如果自己盗窃十两银子的话,这属于数额巨大,按律法,是要流放边关,终生为奴,这,就断绝了自己重返石桥村的可能。
娘的,何其歹毒也。
照着架势,自己这肉身,死了倒解脱了,要不然,这一环扣一环,他肯定也逃不脱。
石桥村距离县城也就五六里地。
没有半个时辰,这帮人就吵吵嚷嚷,到了县衙门前。
等他们到的时候,陈富贵赶着驴车也到了。驴车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教书先生刘学文。一见到林正阳,刘学文气得浑身都打哆嗦,“林正阳啊,林正阳,我教了你五年,你,你就学会了这个。”
林正阳也不言语,因为他明白,现在说啥都没用。
陈富贵面带微笑,快步上前,抄起鼓槌,照着县衙前面的鸣冤鼓就是一顿敲。
很快县衙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穿褐色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这是青光县的捕头,名叫朱浪,他看了看陈富贵,“刚才是你击鼓?”
陈富贵一脸谄媚的笑容,小碎步来到跟前,指了指林正阳,“朱捕头,这小子偷东西,被我抓了现行。”
朱浪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两名皂衣的差人冲上来。
这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林正阳,林正阳不慌不忙,对着两名差人说道,“不劳烦二位,我自己走,自己走。”
那边陈富贵则伸手从旁边一人手中接过人参,紧紧抱在怀里,幸灾乐祸地跟着进了公堂。
宽敞的公堂里,正前方一张长条桌,后面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身上暗红色官袍,头上乌翅帽。这位,正是青光县的父母官,赵春秋赵县令。
朱浪上前来一抱拳,“启禀大人,外面击鼓之人已带到。”说完,往旁边一闪。
赵春秋抬头看了看底下众人,啪的一拍惊堂木。
两边的差人立刻抖着杀威棒,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呼号“威~武~!”
这动静一出,林正阳倒是一阵眼熟之感,这个跟自己看过的很多历史电视剧的情景差不多啊。
那边陈富贵更加离谱,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赵春秋做个手势,两边的差人停止了动静。
陈富贵表演欲十足,带着哭腔说道,“县令大人,你可要给小人做主呀。”
赵春秋赵县令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陈富贵,“你姓字名谁,为何击鼓,快快讲来。”
“回老爷,小民乃是城外石桥村人氏,小的叫陈富贵,我爹,我爹是村里的里长!”
听到这,林正阳有点想笑,里长也值得拉出来炫耀啊。
那边赵春秋更是不耐烦,挥了挥手,“说重点。”
“哎哎,”陈富贵连声答应,“青天大老爷,这小子叫林正阳,他偷了我们村教书先生刘学文老人家的一棵人参,那人参可值十两银子呢。”
赵春秋眉头一挑,转脸看向刘学文,“老先生,可有此事?”
“回老爷,小老儿确实丢了一棵人参!”
一听刘学文这句话,陈富贵十分欣喜,急忙把怀里的木盒往上一举,“青天大老爷,这人参就是在林正阳家中发现的,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刚刚抱着回家,被我人赃并获。”
那边朱浪上前来,接过木盒,放到了赵春秋的面前在桌子上。
赵县令看了看这木盒,探寻的目光,看了看刘学文。
刘学文一看这木盒,面露喜色,“对,这就是我丢的那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