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阳也趁着天色微明,百姓们大多数还没有出门之际,就来到村外小河边。
拿细绳把竹篓拴好,固定在河边。
然后竹篓扔进水里等待沉到河底,他便往旁边一坐,耐心的等着,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情况,怎么着也得等上半个时辰才能起网。
就在林正阳忙活之际,蜻蜓也没闲着,赶紧点火,熬点稀粥,再放点儿野菜进去,这便是一顿早饭了,对于寻常的百姓们来说,吃这样的早饭再正常不过。
渐渐地,整个石桥村里也有了生气,村民们不断地进进出出,有趁着天早,去地里捉虫除草,还有人背着包袱急匆匆的离开村子,这些多半是去走亲访友的,这年头主要靠脚力,所以啊,稍微远点的亲戚,就得早出归。
此时陈有才父子已经到了县城。
进城不远,前面就有一家面摊,父子二人跳下驴车,来到面摊前。
陈有才扬了扬手,冲着面摊的店主喊道,“来两碗臊子面。”
摊主答应一声,先拿过两只碗,给两人各自舀了一勺面汤。
喝着热乎乎的面汤,父子两人侧耳静听,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在吃面,相熟的人一边吃一边在闲聊着什么。
几句闲聊之后终于有人开口了,“听说了吗?石桥村有个叫林正阳的四处放话,说跑马岭的吴开山不仗义。”
另一人笑着说,“这年头啊,总有人不知深浅,那跑马岭的山贼,岂是寻常人能招惹的吗?我看这个林正阳啊,是活腻了!”
“哎,你懂什么?正所谓没有金刚钻,谁揽瓷器活,依我看啊,林正阳既然敢放出话了,多半也不怕这山贼。”
“对对,说不准这山贼呀,还怕他呢。”
听到这句话,陈家父子差点笑出声,陈富贵撇了撇嘴,往自己老爹身边凑了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爹,看来六斤说的没错呀,咱们是不是赶奔跑马岭。”
陈有才摇了摇头,“不急不急,吃完面,我们在城里多听几家,等到了跑马岭也有话说,万一山贼还要过来打探,咱们心里也踏实。”
陈富贵连连点头,“对对对,您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
父子二人在这吃着香喷喷的臊子面,而此时,石桥村,林正阳也开始有了收获,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他上前拽着细线,飞快地把竹楼拉到岸边。
快速移动把竹篓的口露出来,这样防止有鱼从这个小口逃脱,主楼刚露出水面就停的,里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一听这动静,林正阳喜笑颜开。别说这法子还真挺好用,听着动静里面就有不小的鱼。
林正阳把上面的纱布掀开,把手伸进去,里面一阵阵乱窜。
不错收获不小,林正阳把竹篓倒过来,一股脑把鱼全都倒进旁边的木桶里。
然后重新放鱼饵,遮好口,第二次把竹篓再扔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有空来仔细看看木桶里的鱼。
长的大概有一尺多,短的有半尺,再小的鱼,他索性捡起来,重新扔进河里,不能涸泽而渔啊。
一连捞了三桶,眼看着天色快要晌午了,一尺多长的鱼弄了有七八条,半尺长的有十几条。
林正阳心里盘算着,这些鱼弄到县城里怎么也能换几文钱回来,对了,还要去正心堂给何木盈送上两条,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主意打定,林正阳回到家中。
蜻蜓看到他捞来了这么多鱼,十分兴奋,围着木桶看来看去,那小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林正阳当然懂,自从爷爷得病之后,家里日子愈发的贫穷,这个林正阳呢从小也没锻炼出来,下河捞鱼之类的本领他也不会。所以,吃食上,自然就愈发的紧,算起来,家里有几个月没吃鱼了吧。
林正阳伸手抓了一条一尺多长的鱼出来,笑着对蜻蜓说道,“今天给你打牙祭,咱们炖鱼吃。”
一听说炖鱼,蜻蜓先是兴奋,接着却又连连摇头,“少爷,少爷,还是不吃了,这个,拿到县城里能换银子呢。”
听了这句话,林正阳鼻子一酸,他略一寻思,把这条鱼丢下,随手抓出两条半尺长的鱼,想了想又抓出两条,四条半尺长的,总能顶上一条多一尺长的大鱼吧。
林正阳干净利索,去鱼鳞,除内脏,先放点猪油在铁锅里,把鱼放进去两面煎至金黄,此时一股浓香已经迸发出来。
蜻蜓蹲在门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这般操作,小脑瓜里满是疑问。
以前从未见过少爷有这番本事,就算是爷爷生病那段时间,家里煮饭主要还是靠她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娃。
当然了,煮饭对她来说那是一项超乎她年龄段的任务,所以做的饭菜不说难以下咽,但肯定不怎么美味。
但是林三魁是个心疼孙子的主,只要他身体能扛得住,便下厨给孙子和蜻蜓做饭,所以这也就让这个林正阳虽然十五六岁了,连基本的做饭都不会,依旧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所以今天林正阳亲自下厨给了蜻蜓一个大大的意外,而且更意外的是林正阳居然做的很好吃。
就在林正阳和蜻蜓对着这鱼大快朵颐的时候。此时离着石桥村大概五十里外。
这里有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这就是跑马岭了。
虽然叫跑马岭,其实这山根本跑不了马,反倒是怪石嶙峋,杂草丛生,上山的路别说跑马,人都难走。
正是因为这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所以这里就被吴开山等一帮山贼盘踞下来。
陈有才父子二人,站在山脚下看了看这跑马岭,也是一阵摇头。
陈富贵更是直打退堂鼓呀,“爹,要不这事就算了吧,我想早晚这消息能传到山贼的耳朵里,咱们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吧。”
林有才转过脸,斜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懂什么,林正阳一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