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对他大哥方晓,从心里往外惧怕。
他大哥那是神人啊,他那些朋友,没有一个不怕他大哥的。
他可不想林立也被他大哥吓着。
毕竟,和林立在一起研究兵书很好玩的。
“我不耽误你休息了,等你彻底好的。”方煜站起来要走,又想起来,“明天你不能跑步了吧。”
林立道:“还得有几天。”
见方煜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道:“你若是不嫌弃,我让江哥陪你跑步。然后还可以在院子里打拳。”
方煜就笑起来:“嫌弃什么。”
才要离开,又想起来问道:“还没问你,你那江哥犯了什么事的。”
林立摇摇头:“说起来……唉,江哥从军回家探亲,发现妻子被人侵犯自尽。
父母双亲也不在了,一怒之下就手刃了仇人。”
方煜的眼睛就瞪圆了:“这般英雄好汉,怎么能判为奴!”
林立好笑地看着方煜:“你说是谁判的?”
方煜怔了下,恍然:“不会是我爹吧。”
林立道:“反正,我是在咱们这马市里把江哥买下来的。还是官奴,不得赎身的那种。”
方煜怔了会,神色黯淡了下,转身就出去了。
林立一路送到大门口,在大门口,方煜闷闷地道:“我爹断案是不可能错的,但是……”
林立拍拍方煜的肩膀:“江哥知道你没有瞧不起他,会很高兴的。回去吧。”
江飞奴隶之身是不可改变的,林立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江飞一个更好的生存空间。
他将江飞当做兄弟,本也没有指望还能有人如他一般。
方煜的这话,让林立很是感动。
方煜是县令的公子,又不是江飞的袍泽,也能如他一般看待江飞,也不枉交方煜这个朋友。
晚上,林立还琢磨着这事,忍不住对秀娘说道:
“我以为方煜是县令的公子,平日里呼朋唤友,流连花楼,也是半个纨绔。
不想为人还真是正直,也没有因为江哥家奴的身份就瞧不起他。”
“是因为爱屋及乌。”秀娘近来于林立学了不少词汇,她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忽然转身。
“二郎,你发现没,董姑娘对江哥好像有点意思。”
“啊?”林立回忆了下,没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火花。
“吃饭的时候,董姑娘偷偷地看了江哥好几眼呢,我都看到了。”
秀娘又转头,只在镜子里看着林立。
“江哥都不大敢看董姑娘,以前他们可不这样。”
林立吃饭的时候没注意这些,只是觉得四个人吃饭热闹了些。
“还有啊,江哥一直在说多亏了董姑娘,你平时听过江哥夸谁啊。”
林立道:“他们一同出门,大主意都是董姑娘拿的,江哥夸几句也正常。”
说着看向房门方向——房门之外的另外一道房门内,住着的就是董姑娘。
“你确定董姑娘对江哥有意?”
秀娘点头:“肯定的,董姑娘看你的时候,都没有那种眼神。”
林立被逗笑了,“看我做什么?也就是你才觉得我哪里都好。”
秀娘不乐意了:“谁说的,咱家二郎就是哪里都好。”
“咱家秀娘也哪里都好。”林立走到秀娘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木梳,一下下地梳着秀娘顺滑的秀发。
“我就喜欢咱家秀娘。”
没有人不喜欢甜言蜜语的,秀娘的脸上飞出红霞。
她专注地看着镜子中的林立,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羞怯来。
视线又落在镜子里林立修长的手指上。
若是以往,林立少不得会扳过秀娘的头亲下去。
然而现在的林立还没有离开药罐子,哪里敢多做什么。
忍得心里抓心挠肝的,不得不另找话题分散注意力。
“不然你问问董姑娘,她要是真喜欢江哥,就找个时间把好事办了。
江哥虽然是奴身,但我肯定不会将江哥当做家奴看的。
就是,董姑娘的奴籍也除了不了。嫁给了官奴,就是奴身了。”
林立很是惋惜。
不过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如果他能在王爷面前说上话,如果江飞能得王爷器重……
可也不好说,大约江飞官奴的身份,会更容易受人钳制。
林立再叮嘱道:“秀娘,你和董姑娘要说好。
以后有机会——我本来打算在董姑娘出嫁的时候,除了她的奴籍的。
这般,奴籍怕是除不了的了。”
头发梳得顺滑了,两人携手走到床边,秀娘一边铺床一边道:“我会给董姑娘说的。”
又跪坐在床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二郎,你真不打算纳董姑娘为妾了?”
林立哭笑不得:“你怎么还动这个念头啊。人家若是两情相悦,又有我什么事。”
林立现在有些明白秀娘的想法了。
秀娘就是觉得他太好了,值得所有好的东西。
别的有钱人都纳妾,她就想给自己也纳一个——秀娘到现在怕是也不理解妻妾争风吃醋这种事。
“好了好了,这种事以后不许再提了。”
不过,林立还真想了下董姑娘和江飞。
江飞这个人不用说了,绝对是个好男人的。
董姑娘呢,在林立的眼里,也绝对是个好姑娘的。
两人这么一路走来,江飞对董姑娘可能不一定生了意思。
但是董姑娘对江飞生了好感,绝对可能。
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外男的。
所以才有张生、崔莺莺之流的故事。
再说,连方煜那个公子听说了江飞的事之后,都甚为不平。
更何况天生就喜欢多愁善感,容易被感动的女孩子了。
再加上董姑娘身世大起大落之后,备受颠簸流离之苦。
若是有人照顾了她,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