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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尴尬事
    玉少的善意来得有些微妙。

    首先,书房对文人来说,是私密场所之一,通常只有极为重要的客人和朋友,才能进入。

    而主人不在,少有外人可随意进出。

    其次,林立与玉少第一次见面,玉少也太过友好了。

    林立面上的微笑不变:“玉少太客气了。眼下就是背书——师父之前只给我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要背下来《大学》《中庸》。

    实不相瞒,大年三十那个晚上,我都还在背,生怕初一被师父考教,背不好挨板子。”

    大家闻言都哈哈笑起来,陈光轩打趣道:“那林秀才可是挨了板子没有?”

    林立露出骄傲的神情来:“怎么能呢?每一段话,朗读、抄写、背诵、默写的过程一点都不少。

    陈兄,大年初一啊!”

    林立加重了语气:“大年初一要是挨了板子,岂不是这一年的每一天都要这么过的?”

    大家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玉人杰也笑道:“佩服佩服,林秀才这水磨功夫,果然厉害。”

    便也不再提要林立去他书房读书的事情,林立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之后更是小心应对,话到嘴边先品品再说,更是喝了三杯酒之后,就微微摇晃,故意露出些醉意来。

    只盯着大家说话,自己好半天才能应答一二。

    “林秀才的酒量……”玉少摇摇头,招呼着人道,“吩咐厨房做醒酒汤来。”

    林立听清楚了,但是他就是抿着嘴微笑着,好像玉少这话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立是打定主意了,要立一个不能喝酒的人设。

    他本来也不好酒,不能喝酒,三杯就倒多好啊。

    醒酒汤很快就端来,玉少站起来,亲自接过来,先试探了下温度,这才送到林立嘴边,温声道:

    “林秀才,这是醒酒汤,喝点。”

    林立还是做出迟钝的样子抬起手,扶着碗喝了一口。

    醒酒汤原来是甜的,应该是加了蜂蜜的。

    “我看林秀才就想起了我弟弟,都是这个年纪,都一样的……酒量不好。”

    玉少将醒酒汤放下,轻轻拍拍林立的肩膀。

    “酒量不好下次不要喝了,我让厨房上主食,这里的小馄饨很好吃,还有豆羹。”

    林立随着玉人杰的轻拍摇晃了下,还是反应了下,才慢吞吞地伸手拿起羹匙。

    这个玉人杰,真是因为看自己想到了弟弟?骗傻子呢。

    他舀着馄饨,掉出来半个,就又重新舀一个,规规矩矩地送到口里。

    这顿饭林立吃得心累身体也累。

    所有人都陌生,一个都不熟悉。

    对扑面而来的盛情,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所幸,见到他有了醉意,大家就不再劝酒,也不特意找他说话。

    接下来聊的都是学院的事情。

    冬天里还开骑马课程,简直太遭罪了,山里的小北风刮得人脸都疼。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人家崔小姐都没有喊苦,咱们大男人倒是受不了了?”玉人杰嘲弄地看着几人。

    “崔小姐?她还是女孩子吗?”一个不熟悉的人叫起来,“她可是能把咱们这样大男人撂倒揍一顿的。

    她就不该上咱们书院来,就该去武院里去的。”

    “就是啊,昨个的马术比赛,她又是头筹。”另一人说道。

    “谁让人生在崔家,还不会走路就先会骑马了。”

    玉少开口道:“大家努力了就好,不是还有其它课程么,咱们也该让着女孩子一点,不能哪门课程都是咱们男子拔尖。”

    林立半低着头,拿着羹匙慢慢地舀着馄饨,想着这位崔小姐的身份。

    品着玉人杰的话,心里有些嘲讽。

    明明是被女孩子赢了,可他语气里反倒像是故意相让一般。

    他将玉人杰与王世杰放在了一起,都是不能深交的人。

    话题就又是一变,玉人杰道:“大家还是好好练习骑术的吧,听说边境那边最近不大安分。”

    “啊?打起来了?”陈光轩问道。

    “还没有。”说着眼神往林立身上瞄一眼,见林立正专心对付着那碗馄饨,就小声说道:“不过我听说,北匈奴的老单于不大好,能不能拖到春天不好说。”

    房间里刹那就是一静,林立的心也一扑棱。

    这消息竟然都传到学院的学生里了,可见京城的官员也都知道的了。

    所以,方煜从军的目的,就是要获得军功了。

    他舀着馄饨送到口中,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陡然的安静。

    “这,三殿下能拦住吧。”不知道谁小声说道。

    玉少抬起手,做个静音的手势:“各位,我们还是好好练习练习骑术,骑射吧。”

    这顿饭接下来就沉默多了,再说起来都是北匈奴的人多么凶悍,若是被突进到内陆里来多么危险。

    林立也好像才恍然了般,侧头开始倾听,不过大家却不再说了。

    转而说起学院上次的测试,频繁提到了江峰,说起他除了骑马,各门课程都拔得了头筹。

    林立心里对江峰生了好奇。

    酒席散了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出了食堂,就是一阵冷风吹来。

    林立酒意本来不浓,被风一吹更精神了。

    陈光轩很是绅士地扶着林立,担心他醉酒走路摔倒了,林立顺着走了几步,心里还是疑惑。

    夏云泽真受不住边境?

    还是,他不想守住?

    “陈兄,玉少说得是真的?”另一侧陈恺小声问道。

    “回去再说。”陈光轩压低了声音,加快了脚步。

    林立回到自己房间内的时候,注意到王世杰的房间点着烛火。

    杂役跟进来点了蜡烛,拿了炭火进来,又端了热茶。

    屋子里升起热气来。

    林立独自坐了一会,又凑到窗前往外看看。

    对面厢房没有亮光,他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