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唤来侍女去外头采买麻布纸钱等丧葬用品。
可谓是迫不及待了。
然而,等了许久,风平浪静。
“管家呢?”
她问贴身丫鬟。
丫鬟哪里晓得,让小丫头去找。
夫人又等了会儿,实在心焦,老爷去了书房跟管事议事,她略一思索,便带着下人去了大少爷的院子。
娘死爹不疼的大少爷能住什么好院子。
花园里杂草丛生,路面上落叶遍地。
门口连个守门的婆子都没有,只有两个惫懒的小丫头端茶倒水。
“夫人。”
本来在嗑瓜子的小丫头忙低头跪在地上。
“管家呢?”
“回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管家有腿有脚有思想,难道还受她一个丫鬟管吗。
“大少爷呢?”
“大少爷在屋子里。”
钱家有钱,但并非豪富,靠着先夫人的嫁妆过活,府里的下人并不多。
再说这事到底不光彩,属于狠毒的阴私,人多口杂的,影响不好,她就带了两个心腹过来。
吩咐婆子守好房门。
她领着丫鬟进去。
屋里久不通风,又时常喝药,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心脏乱跳,激动紧张。
“夫人来了?”
床上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有气无力的问道。
夫人:“.”
丧!
沮丧!
无比期待的心情瞬间像泡沫一样炸开消失了。
压根不想再说话。
“你、你怎么还活着?!!”脱口而出。
惹得丫鬟下意识看向她。
宋时喘息着,“我本也没死啊。”
没死的话当然是活着了。
夫人眼里暴戾迅速聚集,看着桌上那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心里有了答案。
吩咐丫鬟,“把这药热一遍,务必让咱们的大少爷喝了。”
“是。”
丫鬟上前端药。
宋时冷笑,“果真是不得宠的主子,连药都只能喝剩下的。”
夫人本不打算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但想到什么,还是让丫鬟亲自去另外备一份药。
药材是什么无所谓,只要别让小夫妻两人阴阳相隔就好。
真正的爱情就是要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呀!
丫鬟福身退下。
夫人走到床边,收起一脸虚伪的关切,她眼睛泛红,燃着熊熊恨意,“你看起来像一条死狗。”
宋时:.
那也只是看起来。
狗急了要跳墙的,信不信我这条死狗马上跳起来先咬死你。
他虚弱无力。
挣扎着坐起来,“夫人能帮我倒杯水吗?我有点口渴。”
夫人居高临下的看他,“喝水?你也配?”
宋时:同是人类我怎么就不配了!
“那夫人能把桌上的药端过来吗?我真的渴了。”
夫人愣了下,当即笑了,“你不是说药有毒吗?”
“那我不喝了。”
夫人:“.今天就当老娘发善心。”送你上路。
说着亲手端着药上前。
药碗冰冷。
她的心一片火热。
“喝吧。”把碗往前一送。
宋时手抖得厉害,就要接过。
夫人眉头紧皱,“我来喂你。”就你这样,那药不到嘴边就全给撒没了。
宋时垂眸。
夫人坐到床边,白皙纤细的手柔若无骨,丹蔻艳丽。
她身子往前倾。
宋时:“我还是自己来吧。”
在夫人没反应过来时接过碗,另一只手掐上她的脖子。
一碗药灌了进去。
几息功夫,夫人七窍流出黑血,十分瘆人。
宋时摇头叹息,“我都说了这药有毒有毒的,你们就不信,怎么都不信,这下总信了吧。”
人与人之间,怎么就不能多点信任呢。
他把碗摔在地上,药碗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夫人?”
房门外的婆子心里一跳,忙喊道。
只听里面传来虚弱的咳嗽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又充满无助,“救救命夫人,饶了我,别、别掐死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有没有人呐.”
婆子:.
我去不会吧?
不过想到夫人对大少爷的痛恨,她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足为怪。
春桃被夫人使唤熬药去了,正好是她表忠心的机会,只要帮夫人除掉心腹大患,她一定能成为夫人面前的大红人。
婆子越想越心潮澎湃。
房里的呼救声越发大了。
夫人身娇体弱的能有什么力气,这种体力活还得看她老婆子的。
婆子推门进去。
一眼就看到床帘凌乱,夫人趴在床上,死死的按住被子。
“夫”
一阵剧痛从脑后传来。
她眼前一黑,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春桃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过来,有点诧异,婆子怎么没守着?
也许是夫人有别的吩咐吧。
她推门进去。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
难道夫人走了?
那她这药怎么办?
“是、是谁来了?”
虚弱疲惫的声音响起。
春桃抿紧嘴唇,“大少爷,喝药了。”
宋时靠坐在床头,唇色发白,“春桃姐姐,我不想喝。”
春桃安慰道:“大少爷喝了病才能好。”
才好去投胎。
宋时:“我不想死。”
春桃:“不会的。”
无畏死亡,方可永生。
宋时:“这药里有毒,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奴婢亲自熬的药,奴婢可以跟大少爷保证,还请大少爷可怜可怜奴婢,如果被夫人知道奴婢没有完成吩咐,夫人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所以,为了你一个奴婢不被责罚就要劳资一个主子一个大少爷付出生命的代价?你特么谁!
多大张脸啊!
“我把药倒了,夫人就不会发现。”宋时道。
春桃:只有你死了夫人才不会发现。
眉目温和宽容,“还请大少爷不要让奴婢为难。”
宋时:你一个奴婢劳资还为难不得了?
“放心吧,夫人不会为难你的。”
夫人自己都没干成的事好意思去为难婢女吗。
然而春桃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宋时也气。
劳资好心想放过你一命,奈何有人自己作死。
赶都赶不走!
这就不能怪他了。
既然这么忠心,那就把忠心拉满,去底下伺候主子吧。
这么忠心的奴才,夫人何德何能啊。
于是,原渣的床底下就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