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班食堂是十二点开饭,因此大家都很准时的到了工班。这食堂里有两张大长桌子,钟高看了这吃饭的人数,包括自己有二十六个。也可能这个工班里就是二十六个人。这个工班不小,想必管的范围也大,钟高他们吃完了中饭。
“纪师傅!我们这越走越远,我看还是开我的车去吧,这样我们节省得一些时间,就多扫得一段路,到时您就向工班给我要点油钱得了。”
钱师傅听这个建议很好,便对刘班长道;
“班长!您看怎么样?”
“那你这个组长就看着办吧,反正有利于工作上的事我都支持。”
“那成!你开车去吧,到时我给你记账开条子。”
“好的!你们把工具放在车上,都上车吧!”
说着钟高发动车,跟着工班的另两台车开出了大院,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接着扫的地方。下午他们没有停歇的接着扫,扫了三里多路。
“还是有车的好!要不我们今天就干不了这么多活。大家歇会吧!喝口水,还有半个多小时,五点了咋就收工。这剩下的明天就能扫通了。”
纪师傅说罢,就在路旁的一块平地上坐了下来,钟高他们几个,也来到了这块平地上,找个地方也坐下了,坐下后,他们有的在打开水壶喝水,有的在掏烟准备吸,那种劳动过后的小歇,让他们很是惬意,可钟高坐在一边什么也没有。
“来!小钟!抽支烟!”
“纪师傅!谢谢!我不抽烟的。”
“不抽烟有啥意思?象我们这样的工作,没别的好,就是在休息的时候,能享受一下这野外的清静,坐下抽支烟静静心,就乐在其中。只要心静,这眼前的灰尘,就不会给你带来厌倦了。来!抽支吧!看抽支烟,坐在这里是啥滋味?”
“好!那谢谢。”
说着钟高接过了纪师傅递过来的烟。
“这就合味啰,你看大家都在抽烟,就你不抽,就显得不合伴,我们整天在一起,除了干活,又没别的可乐道,大家坐在一起休息,总不能都傻愣愣的吧。你要是坐下来吸支烟,气氛就不同了,烟是和气草,它能传递友情。来!给你火,这支烟抽完了,有时间我们就还干一阵,要是到点了,我们就收工。”
于是钟高接过火点燃了烟,也学着大家悠然的吸了起来。还确是,这一支烟拿在手里,送到嘴里去吸,还真有一种着落感,它让人看着那吐出的烟雾,什么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透过眼前晃悠的烟雾,去看眼前的花草,看那远处的树木,来个雾里看花还真是令人遐思。
这抽烟,还确是让人的心景,有种无穷的寄托,简直是太妙啦。不一会儿,钟高手里的那支烟,也与大家一同吞云吐雾,完了。
“好啦!还有几分钟,咱们不干了,收工吧!”
说着大家都跟着纪师傅站起身,向钟高的车走了去,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这是钟高在工班干活的第一天,他的感觉就象刚才,抽烟时那样的轻松愉快。他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工班大院。同样其它各组的人也都回来了。
他们回到工班,把工具放好后,首先就是吃饭,然后吃完饭了,就是各自上洗澡堂去洗澡,洗完澡后就是洗衣服,待到把衣服晾好,整个干完,差不多要用个把小时,因此钟高把衣服洗罢晾好后,也就快到了七点。他本想到交管站去走走,一看天已经在黑,于是他只到街上买了盒烟就回来了。
工班里有作息时间,晚十点就要锁大院的铁门,早晨六点起床,七点开餐,七点半上工,中午十二点吃中饭,下午一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五点四十开晚餐。看来这基本上没有很多的时间去找于明,也罢,这不是他不去找她,而是没时间,于是他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起了电视。
“纪师傅!这电视是工班的吧?”
“哪有那么好!这又不是住宾馆,每个房间里还给配电视”
“怎么!这是您自己买的?”
“可不!这是我花了一百块钱,买的站长家的一台旧电视,效果特清晰,我看了一年多了。”
“那您这是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电视,想看啥就看啥。”
“那是!这下了班又没别的乐趣,在会议室看电视,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都是喜欢看爱情戏,没办法,我就只好自己买台电视,自个看。混个时间。”
“那这是好!我看您在这里过生活,要比家里强多了。”
“那是啊!在家里,休想这个时候,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不知哪来那么多。我这在这里只与路打交道,什么事都不管,钱也没少挣,那还是比呆在家里强。”
“你家里负担重不?”
“我家里没多大的负担了,父母亲己过世,两个孩子,大的是一个男孩,考上了交通学院,今年就毕业了。小的是个女孩,也在读高中,只她还要我负担,老婆在家种了两亩田,管得了自己的生活。我每年挣的钱除了零用,还有结余的。”
“难怪您在这里干得这么踏实的,原来您的儿子也干上了交通!那以后说不定,您的儿媳妇也是搞交通的,您这岂不就成了交通之家了,到那时,您何愁转不了正?”
“哈哈!愿望是这样的,谁知以后的事情会怎么着,把眼前过好再说。”
“您这倒也是实在话,过好眼前,来!纪师傅!抽烟。”
“你买烟了?你不是说不抽烟的吗?”
“您不是说了,这不抽烟不合伴吗?”
“哈!我说的话你还真信啦?”
“信不信!咱俩不是正呆这里,在消遣吗?有支烟熏着岂不更爽。”
“是这么个味,算你找到了乐趣。”
说着纪师傅接过烟点燃,和钟高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云里雾里的吸了起来,一会儿房间里就烟雾腾腾,把他俩裹在了雾里,这似乎更增加了他俩亲密的气氛。
“小钟!你家里什么情况?”
“我家?我上有两个姐,己出嫁了,下有个弟在读初中。父母己有五十多岁了,种有十几亩田。”
“那你还没对象吧?”
“没呢!”
“那你今年有多大了?”
“今年进二十二了。”
“那得找对象了,读过多大书?”
“高中毕业?”
“那你在这里干,还真有些委屈你了。这是大才小用。你和于督查是啥关系?”
“高中同学。”
“啊!那看你在这里时间干久了,她能不能提拔你一下。给你任个职转过正什么的。那还是有前途。”
“嗨!那要到何年何月?”
“那就耐心的等呗。安心的在这里干,反正咱农村人,走到哪里也是干活。”
可钟高不是这么想,他不愿干这受限制的活。象他现在要按规定的时间作息,这让他很是无奈,他根本就不指望转个什么正,任个什么职。要不是于明在她爸面前,把他套住了,他说啥也不会到这工班来。
“唉!每个人都是想好,可都是生不由己,想那么远有啥意思。”
“那是!”
说着他俩看了一会儿电视,都早早的睡了。
过了几天,路全都扫通,便又开始转入了刨路肩的活。钟高是开车的还是安排在一组。
“纪师傅!这刨路肩是啥活。”
“你拿着铁锨吧,到了干的地方我告诉你,今天我们从最远处往回干,你把车开到我们的路段终点去。”
“好的!”
说着钟高拿了把铁锨,放到了车上,他发动车,等大伙都上车后,就开出了工班大院,不一会儿就到了路段终端。他们下了车。
“小钟我告诉你。这刨路肩,就是把公路两边,被车压得隆起的地方用镐刨平,把刨出的沙土,用铁锨锨到路中去,使路面成一个龟背,这样下雨时路面就不会积水,路没有坑坑洼洼的水坑,就不会烂。明白了没有。”
“啊!是这么回事,明白了。”
“你明白了,待会他们刨出的沙土,你就把它锨到路中去,让路面形成一个龟背型。”
“好的!”
说罢他们就开始干了起来,干了一会,从他们出来的那一端,来了一辆公路督查车,开到他们干活的这一段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穿制服的督查。其中有一个是于明,她走到钟高跟前,轻声的道;
“钟高!你这干了几天,还适应不?”
“不适应,这路上的灰尘太重了,还有这时间上的卡定,真不自由,我本想上你那里去走走,可有时间的限制,真没兴趣。”
“那你就克服一下,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的,你是一个男人,得有事业心,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爸现在从副级已提到正级了,你耐心的在这里好好干,会得到重用的,要不我今晚请你去看电影?”
“看啥电影,等电影散场,我回来工班大院的门就锁了,我怎能进去。”
“那我们不看电影,约个地方去走走,这不用多长时间。”
“行!七点多,你就在电影院旁边等我吧,不见不散。”
“好的!”
于是于明和另一个督查在路上看了看,然后另一个督查,对纪师傅道;
“纪师傅!这路要时时保证好它的质量,很快上面就要来路检了,这次路检是不通知的,不知上面的领导什么时候来。因此你们就得多勤着点,我们刚才来的那段路又得扫了。”
“好的!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时时保证路的质量。”
“这天晴,路上灰尘重,你们用洒水车在路上洒些水。”
“可工班只有一台洒水车,不够用呀。”
“这里不停了一辆车吗?上面放个水箱不就成了洒水车!你看这么重的灰尘,人也受不了呀!”
“可工班里没有水多的水箱啊。”
“这没问题,明天,我派车给你们送个来,这路上不洒水不行!”
说罢那个督查就和于明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