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大臣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息怒。”
“臣等有话要。”
朱元璋冷眼看着他们,板着脸问,“你们想什么?”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
随后户部尚书率先开口,“林芳栋既然事出有因,恳请陛下给林芳栋一个解释机会,听听事情的缘由。”
朱元璋气得一拍桌子,“违反国策,任何原因都是死罪。”
眼见朱元璋如此固执,更多的大臣也挺身而出。
“陛下,林芳栋罪行严重,但仍需了解情况,才好警示后人。”
“没错,陛下,福州府的土地出让税就交了一千万,这次是不是也有误会。”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罗列各种可能性。
所求离不开给林芳栋一个解释的机会。
朱元璋微微眯起了眼。
也是。
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把事情弄清楚后再杀也不迟。
一念到此,朱元璋板起脸,“林芳栋,朕就给你机会解释,不明白,照样得死。”
林芳栋甩开禁卫军的手,跪下大喊,“谢陛下。”
还好,还好,差点就人头落地了。
他缓了缓心神,在众大臣目视下,开口起福州府徭役的情况。
“福州府公告服徭役人员名单后,许多百姓都不愿意离开福州……”
话还没完,一个冰冷的声音就打断了林芳栋的话。
“林大人,你这话得不对。”
“徭役是大明百姓的职责,怎么可以因为不想去,就逃徭役呢?”
“若是如此,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找借口逃徭役了?”
“徭役这等国策都敢抗旨不遵,这怕是想造反,不把自己当大明子民吗?”
咄咄逼人者,正是胡惟庸。
他这些斥责话完,大殿里寂静无声。
众臣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朱元璋冷笑着开口,“丞相得有理。”
“违反国策者,不配做我大明子民。”
“朕严重怀疑,这些百姓不是对国策不满,而是对朕不满。”
朱元璋这话一出,文武百官只觉得如遭雷劈。
这话,怕是胡惟庸刚才的有人想造反,朱元璋心里有了计较。
朱元璋原本疑心就很重,这下问题大了!
若是猜忌福州百姓要造反,岂不是福州所有官员都得一锅端了。
这时,所有人都觉得林芳栋没救了。
林芳栋铿锵声响起,“陛下。”
“臣愿以人头保证,福州府无人有造反的心思。”
“若此言不实,愿受雷轰顶。”
林芳栋掷地有声完后,回头怒视着胡惟庸,恨不得用目光将他撕碎。
“福州府百姓是没有参加徭役,却是上交了五百万两银子做补偿。”
“而不是像有些歹毒人的那般不堪。”
胡惟庸脸色铁青,当即恶语相加。
“住嘴,谁是歹毒人?”
林芳栋满脸嘲讽地盯着他,“谁心虚就是谁。”
林芳栋连连冷笑。
你是人怎么了?
今日若不是场合不合适,老夫当场掐死你。
那日在福州时就不该放过这老家伙。
哪怕放条疯狗撕烂他的嘴也好啊!
如今也就不会听到他满口胡言。
瘟神!
“你个老不死的,还敢骂我!”
胡惟庸看到林芳栋就火大,上次被骂出福州一事还没找他算账呢!
却在此时,胡惟庸惊觉气氛不对劲。
整个大殿里安静得可怕。
众大臣都若有所思的看向林芳栋。
“林芳栋,你福州百姓交了五百万两银子?”
“尚书大人,我没听错吧?林芳栋真是了五百万吗?”
瞬时
满朝文武百官瞬间沸腾起来。
五百万两啊!
不久前福州府才交了一千万的土地出让金。
这才隔了几日?
又交了五百万两!
听林芳栋所,这还是福州百姓的自发行为。
一个个文武百官眼睛都直了,如同看到猎物般的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林芳栋。
六部官员更是按捺不住,不敢置信的围拢过来。
“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百姓怎么会主动交银子呢?”
“福州百姓这么富的吗?”
这时。
更多的大臣涌上前来。
胡惟庸明明站在众臣之首,此刻却被挤到了后头,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可贵为丞相的他,跟银子比起来,算个球啊!
胡惟庸觉得一万点暴击当头而来。
跟上次给徐江定罪时如出一辙。
他无比愤恨的瞪着林芳栋。
林芳栋凭什么随随便便拿出五百万银子?
朱元璋冷眼看着乱成一团的朝堂,大声怒斥,“给朕闭嘴!”
话音方落,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没人敢再出声。
朱元璋这才将目光看向林芳栋,眼里多了些许的期待,“给朕那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情。”
这话一出。
所有饶目光全望向林芳栋,很是期待。
林芳栋一时成为了朝堂的焦点,虽然手脚被手铐铐着,仍然挺直了胸膛,脸上露出一抹傲色。
哼,眼红了吧!
这就是他任职的福州府。
敢问哪个州府,敢像福州百姓这般,掏得出五百万两银子?
林芳栋深深地自豪。
这才对朱元璋解释,“回陛下,起因是福州百姓得知要服徭役时,却不愿意离家。”
“但这并不是怨恨朝廷的安排,而是服徭役离家,他们就会没了每月至少五两银子的收入。”
“何况整个徭役期间,所有的费用都是自费,自然心有不满。”
各官员听了这话都纷纷点头,就连朱元璋听了也若有所思。
也是,这事换成是让他们去服徭役,他们也不满。
自己倒贴银子不算,前后近半年的工钱也没了。
这事谁能乐意啊?
见众人安静下来,林芳栋继续道,“福州百姓多达万人上访,称愿意拿出全部家当,只为免了自己的徭役。”
“我等原本认为这是国策,不该理会百姓的诉求。”
“可爱民如子的宋大人,愿意倾听百姓心声,最终想了个办法,收下了百姓的银子。”
林芳栋的话,让朱元璋心生怒气。
分明就是宋隐贪上了百姓的银子,却假仁假义的视民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