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大勃然大怒,抬手呵斥:“好胆!”
他话音未落,沙包大的拳头就舞了起来。
但见他龙行虎步,双拳打得是赫赫生风。
杨老大在一旁压阵,冷笑连连。
“陇山的柴大当家,六重锻骨境,使得一手震天拳,打遍九县无敌手。
与他对敌,你只怕走不得三……”
话没说完,山老大就停下了脚步。
他的全身筋骨皮还在嘎吱作响,发出锻骨境才有的声鸣。
但他却始终不能再走一步,因为他的头,没了。
一滩的血从他脖子流下,染透了衣衫。
赵笙同样一拳打爆了他的头。
“蛤蟆拳就蛤蟆拳,搞这么多名堂。”
赵笙收手,一脚将还站在原地的无头尸体踹飞。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侧头看向杨老大。
杨老大眼睛顿时睁大,一身寒毛直立。
六重锻骨境,只用一拳打杀?
这是什么怪物?!
原本热闹喧天的山寨,顿时噤若寒蝉。
没人敢说话,有些甚至都被吓尿。
赵笙摆了摆手臂,将上面混着的白的、红的血肉脑浆甩出。
“他是锻骨境?根基错漏百出。这样的境界,我五重时就能杀了。”
赵笙略带嫌弃,看向杨老大。
“你什么境界?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杨老大忍不住惊恐,大叫一声,将抓来两个劫匪,丢向赵笙。
赵笙一拳一个,全部打爆。
杨老大趁机遁走,身形极快,就像是一条泥鳅。
赵笙大笑上前追赶,一边走,还一边顺手击杀旁边的劫匪。
如入无人之境。
杨老大已来到山寨上一个小池塘边上。
见赵笙身披血雾,如杀神赶来,心中一狠,直接跳进池塘。
“有本事就来战一场!”
杨老大不知施展了什么功法,竟双脚站在池塘之上。
“有意思,这就是你们水匪的功法?
前些日子,我宰了几船水匪,杀得太快,没有见识到。”
赵笙站在池塘边上,笑着说道。
杨老大脸色惊变,旋即咬牙切齿。
“原来我的好兄弟都是你杀的!”
他怒喝一声,双臂挥动,同样是锻骨境的修为。
筋骨皮全部震动,真气齐发,挥起两条水箭,向赵笙射去。
赵笙面不改色,连吹两口气,直接将水箭吹散。
“再来!”
杨老大大叫一声,潜身如水。
他要将赵笙引来自己主场。
赵笙大笑,双脚重重一踏,飞到半空中。
他并无学过轻功,但后天七重,蕴气境的修为,也足以使他身轻如燕。
杨老大潜在池水中,仰面向天,将赵笙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任你有多强,哪怕是七重蕴气境,来到水里,也只能受我掌控。
杨老大面带狞笑,却看到赵笙高高抬起右腿。
“伱不出来,便不用出来!”
赵笙重重一踩,脚尚未触及水面,整座池塘就顿起波澜,本是平静水面,如沸腾的粥。
不动山法,就讲究一個势大力沉。
这是赵笙尚未花心力去改进的功法,但凭着蕴气境的强大实力施展出来,也十分强大。
水面平复,一道暗红血迹从水底涌出,旋即扩散成一片。
但杨老大始终未曾浮现。
因为他早就被赵笙一脚踩碎了全身骨头,埋进池底淤泥里。
“还不出来?”
赵笙故作诧异,飞回池塘栏杆之上,凌空一抓,随手抓来一人。
“你去看看、你也去!”
越来越多人都被丢进池塘里,都是今日赵笙今日在江陇镇遇到的人。
那砍了一家人的劫匪、与大户人家的恶仆勾结的劫匪、殴打辱骂百姓的劫匪……统统在里面。
他都记得,一切都记得!
今日下午,之所以不打人改交钱,不是害怕了,而是为了此刻。
钱上有特殊香味,他凭着这个,一路顺畅找到山寨。
将今日下山的所有人全部丢了进去,整座池塘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要这样。”
赵笙再度飞起,居高临下,高高抬腿,重重踏下。
“为什么!!!”
赵笙怒吼,真气纯元从脚底爆发,整座池塘竟被硬生生压下三尺,里面挣扎着的劫匪个个爆体而亡。
“想活下去有错吗?为什么不让他们活下去!”
赵笙一踩再踩,直到整座池塘化作血海。
他站在血海之上,如炼狱修罗。
环视四周,众人惊恐,肝胆欲裂。
“妖怪!妖怪!”
剩下的劫匪们想要跑,却没了力气。
而那些被抓来欺辱的女子妇女,则怔怔地看着赵笙。
不知为何,她们竟不害怕赵笙。
因为赵笙好像是在为了她们、为了江陇的无辜百姓出手!
山寨大堂,一声尖叫响起。
赵笙从血海中飞起,站回池塘栏杆,抬头看去,见一中年男人正衣衫不整站在那里,面色煞白。
“是徐府的味道。”
赵笙动了动鼻子,笑容莫明。
“李大侠!李大侠!”
徐管事惊恐大喊,叫来一位抱刀大汉。
赵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怀中大刀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杀了他,我给你五千两!”
徐管事颤颤巍巍。
大刀男子目不转睛盯住赵笙,对徐管事冷冷道:“你的命,五千两够了。”
说罢,他飞身而下,正好落到赵笙身边。
“报上名来,我刀不斩无名之人,”
大刀男子目光冷漠,看向赵笙。
“李青丛。”
赵笙飞下,与男子正对。
大刀男子眼神终于变了,起了波澜。
“这名字,该斩!”
他就要拔刀,却被赵笙抬起一脚,压住了刀柄。
“慢慢来,你是断木派的人?”
赵笙笑着问道。
大刀男子也不恼怒赵笙此等行为,冷冷道:“断木派圣子,李啸。”
赵笙挑眉:“你们断木派这么多圣子?”
李啸眼神顿变,质问:“你还遇到过其他人?”
赵笙点头:“李纵,当初败于我手。”
“好!”
李啸一连后退几步,全身真气隐而不发。
“我非是要为他报仇,只是要你知道,他不如我!”
他终于拔刀,刀光潋滟,如水般凝稠。
“断木派分九脉,九脉皆有圣子,因有逆徒盗宝下山,师门便派我们下山。
既是历练,也分高下!你既杀了他,我只要杀了你,便是我赢了他!”
李啸悍然挥刀,刀光大长,波光潋滟,有漩涡丛生,似要吞噬一切。
大堂外的徐管事见此招绝艳,顿时信心大增。
“杀了这个贼徒,以敬效尤……”
他张大嘴巴,剩下的话已喊不出来。
因为赵笙只用右手就架住了刀光。
在他的衣袖下,有一条青色纹路亮起。
赵笙也是福至心灵,才敢抬手架住刀光。
青色纹路越发明亮,刀光也越来越小,全部消失无踪。
李啸神情大变,又要出招,就被赵笙欺身上前,一拳击穿胸膛,一手拿住头颅。
“废话太多,李纵比你干脆,也比你强。”
赵笙说完这一句,就将他体内的血气逆炼、真气吸收,最后彻底压榨成人干。
徐管事惊愕无言,见赵笙越走越前,惊恐喊道:“别过来,我是徐府的人!”
赵笙一拳又一拳打下,将徐管事打成人渣。
“打得就是你们徐府的人!”
打完,他站直身子,扫过剩余劫匪。
“来来来,前个儿你们抢别人,今个儿我来抢你们!”
赵笙大笑,身披血,如修罗,似夜叉。
“这不就是你们要的世道吗?”
是夜,陇山起大火。
劫匪全灭,尸首或无头,或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