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卖丹药的小巷,王舒很快就看到了刘四,正在跟人讨价还价。
上次分别的时候,刘四告诉过他,有事就再来这里找,他九成都在。
“三颗灵石太少了,我不卖。”
摊主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修士,看着很矮小,被能言善辩的刘四说得脸都涨红了,双手紧紧护着面前木匣子里的丹药瓶,“求求你别说了,真的不能还价了。”
“少年好不晓事,你到处问问,哪个的泅水丹能卖到四颗灵石?”
刘四摇着头,“这种用途很小的丹药,哪还有别人会要?何况我给你的是公道价,你要愿意,我就连盒子一起都买下来,还多给你两颗灵石,你想想,我要是都买下来,伱就不用在这里苦等了,你刚刚不是还说,等着卖了灵石去救人吗?”
“不卖不卖。”
少年修士关上盒子,扭过头捂住了耳朵。
“呵呵。”
刘四笑了笑正要说话,看到走过来的王舒,连忙迎上来,“道兄,今天不是集日也来了啊,可是要去找蔡丹师?”
王舒微笑拱手:“正是,还要麻烦道友带路。”
“好说。”
刘四点点头,正要带王舒走,那少年修士却凑了过来,黑溜溜的眼睛在王舒身上打着转,突然开口道,“这位大哥,你买我的丹药吧?”
王舒还没开口,刘四却笑了起来,伸手点了那少年的额头两下:“好小子,我求你买,你不卖,看到别人就主动来卖,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少年修士摸着额头,憋着气道:“我觉得他应该比你公道!你是奸商!”
王舒不觉而笑,这少年倒是挺机灵,转头看向刘四。
刘四点头笑道:“他的丹药是还可以,道兄要喜欢就买,不用顾忌我。”
“那我看看吧。”
王舒看向少年,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给你!都说是好东西!”
少年举起木匣,托到王舒面前。
匣子看起来很古旧,但纹饰精美,颇具韵律,还散发着淡淡幽香,不是凡品,匣子里放着只半透明的青色玉瓶,依稀能看到里面有四五颗丹药。
王舒拿起玉瓶,细细端详里面的丹药。
泅水丹。
用了以后,能在水里活动自如,如同在平地一般。
用途不大,主要用来在海底探矿。
不能用于狩猎妖兽,毕竟再怎么如履平地,也不如海里的妖兽,使用法诀也有诸多限制。
狩猎妖兽,还是要在海面把妖兽引上来。
这几枚泅水丹绝不是野丹师炼出来的,年代很久,可能已经保存了上百年,从外观看炼制得十分精巧,比起蔡素的手段也不差,但最让他惊讶的是,看去有一丝浑然天成的感觉。
机缘巧合,丹师还要有天赋,炼出的丹药才有那么一点天成的感觉。
这是师姐告诉他的。
还说这种天成感,叫做丹韵。
师姐拿了几颗有丹韵的丹药给他看,看后他也确实感觉到了丹韵,那时师姐很惊喜,说他在炼丹上有非常好的悟性,不然根本感受不出来。
离开白云宗后再没见过丹韵,没想到在这里又感受到了。
有些回忆浮上来。
王舒定了定神,放下玉瓶:“四颗灵石一颗对吧?”
泅水丹用处不大,但丹韵难得,留着会有用处。
不过他不清楚丹韵的具体意义,师姐没有说过,只知道和丹药的品阶没有关系,不是品阶越高就有丹韵,下品丹药也可能有。
“嗯!”
少年两眼放光,不住点头,还偷瞥了柳四一眼。
“我买了。”
王舒数好灵石递给少年,少年感激得鞠了一躬,扭头就跑。
刘四心里一喜,朝王舒走过去。
“等等,你的东西忘了。”
王舒追上几步,把匣子递回去。
少年愣了下,揣在怀里很快就跑不见了。
“你等等!”
刘四忙着追都没能追上。
没过一会,刘四走了回来,低着头,掩饰懊恼之色。
“怎么了?”
“没事。”
刘四笑着摇头,只是情绪明显还有些不稳定,嘟嘟嚷嚷的说着“肯定是赃货”,“那小子没安好心”,“这次是我的运气”之类听不太懂的话。
“那走吧。”
王舒当做没看到。
他心知肚明,刘四看中那匣子了。
匣子是不一般,材质稀有的香沉木,华丽精致,有几百年历史却保存得很完好,多半是从大家族流出来的,对于喜欢探宝的修士来说,这类物事颇具价值,说不定能找到心法乃至宝图什么的,几颗灵石赌一赌,不亏。
王舒没这样的心思。
好奇的人死得都快。
长生者需要的机缘不能有危险,这个明显就有,还可能是很大的危险。
被大家族盯上,不是好玩的。
刘四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跟王舒说说笑笑的到了洞府区。
这次遇到了几個巡逻的修士,但看到刘四后就绕了过去,没有上来盘问。
这让王舒有点佩服。
刘四是真有本事的,换了自己一人来,肯定要被盘问,可能还进不去。
刘四到了洞府前,取出玉板划拉几下,这次很快就得到回音。
“可以了。”
“劳烦道友了。”
王舒取出四颗灵石递过去。
“道兄真是太客气了,不用这么多的,下次别给了啊。”
刘四一面推辞,一面把灵石揣到怀里,“我就在这等着,道兄快些。”
王舒进了门,就看到蔡素直勾勾的盯着他。
拿着个很长的铁锄头,表情十分严厉,像是下一息就会把锄头抡过来。
“前辈。”
王舒上前行了一礼。
“这么快都吃完了?”
蔡素放下锄头,“手伸出来老夫看看。”
王舒老实的递过去。
“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蔡素皱起了眉直视王舒,“你真的吃完了?”
“都吃了,其实我感觉比之前好了些,不然不会再来的。”
王舒神色认真,“我吃过很多补血丹,就是前辈炼制的效果好点,我很感激前辈,所以带了些礼物来给前辈。”
他取出灵泉果,颇是恭谨的递过去。
蔡素本想开骂,但看到灵泉果却是顿了顿:“几颗破烂果子也算是礼物?就放到这里吧!”
“是。”
王舒放下灵泉果,心里一喜。
上次他来的时候,看见屋后面有几个灵泉果的壳子,暗暗记下了。
确实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