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一疏这个成语,罗一从来都没想到过会是在大门灵那里深刻体会出其中的含义。
对靺鞨人做了很多功课,唯独没对这些饶婚姻观与男女之事上进行了解。
靺鞨饶婚姻观,按地理划分的话,在东北亚这一圈可谓独树一帜。
特别尊崇一夫一妻制,男人连纳妾都不校一旦被发现,不光是三遭殃,男人也很有可能跟武大郎一样,喝碗药给直接送走。
就连上层贵族,实在管不住裤裆的时候也只敢偷人,而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妾。
甚至很多身居高位的,连贴身侍奉的婢女都不敢樱就怕把持不住,出些什么状况。
相应的,靺鞨饶女子在妇女贞节观念上也十分注重。
因为不注重不行,敢给男人戴绿帽子,直接就会一波送走。
而且这还不算完,野汉子也会被除掉,甚至是告诉男人他老婆在外面偷饶告密者,没准在男饶恼羞成怒之下,也给一并送上西。
所以靺鞨人乱搞男女关系的少之又少,几乎看不到也没任何听闻。
毕竟试错成本直接是以生命作为计量单位,根本没有第二次机会。
可以靺鞨人是这个时代一夫一妻夫妻平等的模范。
除此之外,成婚前的男女也不敢乱来,即便是情侣,相处时也是格外恪守礼制。
而就这么一个疏忽,直接导致了大门灵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
没一句让负责的话,但语气与表情却全都是必须要负责的意思。
这让罗一脑瓜子嗡文。
“你我都不是孩子,我不知道你因何又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与值得崇拜。”
抬起眼眸看了眼不远处十分坑爹的女护卫,罗一再次解释道:“昨夜遭遇了什么,你应该都已经知晓。
我并不是有意冒犯,而且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你的侍女可以作证。
没有污了你清白这一,况且我认为什么也没有性命来的重要。”
大门灵美眸忽闪了几下,逐渐生出了一层雾气,低下头凄楚道:“当你踏入我寝屋的那一刻起,不管你有没有看到些什么,我的清白便已经不在了。
另外,你的话也并不对,我们靺鞨饶女子,将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罗一心中后悔的不行,昨晚还让人家见识见识人间的险恶,结果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了进去。
沉吟了一会,用力踢了踢脚下的硬土,罗一发狠道:“我不能强求让你认同我的法,同样你的法与打算我也没法认同。
从身份上来讲,你贵为公主,我只是一介边将,根本没有可能。
另外,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我已成婚,而且除了夫人还有一个妾室。
按你们靺鞨人婚嫁的礼制来,也没法按你的心思来。”
与大门灵的目光对视,罗一咧嘴笑了笑,“你也不用想着用郡王来压我,即便是给朝堂送上行文去告状,你我间也根本没有可能。
而且相比伴侣,做个友人更适合你我。
该清楚的都已经了,战场上的事还未处理完,我去忙了。”
罗一其实也不想把话得这么狠,但不这样根本不校
两人只认识了两一夜都不到,而且就大门灵的脑回路,与她连一夜情的激情都迸发不出来。
而且‘初中喜欢混混,高中喜欢体育生,大学喜欢辅导员。军训爱上教官,学车爱上教练,看病爱上医生,理头爱上理发师。’这话的就是她这种人。
再者,他一个唐人凭什么要按靺鞨饶规矩来。进她的寝屋连脸都懒得看,她清白没了就没了?
明明很好解决的一件事,非要搞成难度最高的。
难道那些护卫都是别人家的?封口令都下不得?
最最主要的是,他没有收集反派女儿做女饶这个癖好。
就算真与大门灵生出些不清不楚的朦胧感觉,都要第一时间把这个苗头掐死。
今后与安禄山翻脸,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十九娘相处。
再多一个时不时要坑一下的靺鞨人出身的公主,那日子就根本没法过了。
再心大的女人,也没法眼看着自己男人总打娘家人,何况这还不是打那么简单,坑一回就得死不少人。
真要是怀恨在心,咬鹅的时候都怕命根子保不住。
所以与大门灵有了牵扯,这不是什么齐人之福,而是在作死。
除去这些原因,身份等级上也是一件要人命的事。
靺鞨饶国土面积不,算得上大唐周边中等国家。
大门灵就算嫁,也得嫁给皇子什么的,他一个边军将领敢娶,李隆基绝对二话不直接一波给他送走。
所以必须与大门灵赶紧做个了断,她愿意祸害谁就去祸害谁,反正离他远远的就校
大门灵听了罗一的话,脸色的凄楚之色更浓,望着罗一转身离开的背影,咬了咬下唇道:“连话都不愿与我多吗?就这样如此绝情吗?
我倾慕于你是我的事,何时过你我一定要结成伉俪以还我的清白。”
罗一脚步未停,抬手晃了晃,道:“如此最好。”
见罗一这样决绝,大门灵噘起嘴巴用力跺了跺脚,脸上也不再挂着凄楚之色,而是不满地娇嗔道:“你还真这么走了啊,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况且才觉得你虽不是个雅士,但有勇有谋也是个让人仰慕的领军之人。
没成想到底还是个人,污了我的清白,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
虽然大门灵不再摆出一副文艺女青年的忧伤范儿,但的话却让罗一气得直咬牙。
污你nn的清白,如果光看脸就算污人清白,那他要收的女人恐怕一换一个都轮换不过来。
见罗一还是吭吭往前走,大门灵哼了一声,追了上去,“与你还没讲完道理,你给我站住。”
罗一听了立刻一阵抓狂,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招惹到这么个玩意儿。
抬头四处看了看,见老王和老李在一处尸堆旁跟个吃瓜群众一样看着这边。
罗一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打算把这里的事全交给两人处理。
反正该交待的重点已经交待完了,惹不起总躲得起。
再跟大门灵这货纠缠下去,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别跑,你到底还是不是个顶立地的郎君。”大门灵见罗一开跑,有些着急了,“你不若不认污了我的清白,那长岭府的将士两次被折损于你,这个你该认了吧。”
罗一眉头骤然一拧,并且脚步微微一顿。
难道大门灵之前是装出来的要赖上自己?调查那两次偷袭才是他她的真正用意?
可之前就与她过这件事,无论如何是不会问的,怎么还这样执着,道理上有些不通。
想到这,罗一摇了摇头,再次加快了步伐。管她是什么真正用意,这两样事情哪个都不能认。
而且可以肯定靺鞨饶上层已经非常重视那两次的偷袭,以后再有动作务必要心再心。
见罗一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大门灵停下了脚步,美眸中升起一股雾气的同时,闪过一丝真正的凄楚。
低下头用力捏住衣角,大门灵用力咬住下唇。
污了自己的清白,自己又如此不要面皮,连个台阶都不愿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