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啊,哎呀!”
“把嘴闭上,再敢喊一声就要了你的命!”
“嘭,嘭,嘭嘭!”
安禄山怒斥了一声,拳头再次跟雨点一样落在李猪儿的身上。
根本不在意拳下的李猪儿死活,只顾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去。
不敢躲闪,又不能出声的李猪儿只能紧咬着牙关,用刚被去了势还未彻底将养好的身子硬扛着挥落下来的拳头。
虽然表情与眼中的目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但李猪儿的心中却恨意滔。
将他所能想到的世上所有恶毒的言语,都在安禄山身上怒骂了一遍。
安禄山丝毫没有察觉出李猪儿心中的愤怒,依旧挥舞着拳头竭尽全力砸下去。
直到累的气喘吁吁,才呼哧呼哧坐回了龙椅。
“还傻站着干什么,去给朕端些茶水过来,再让高侍郎进殿!”怒斥了一声李猪儿,安禄山又对旁边一名战战兢兢的内侍喝道:“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朕的额头直跳?赶紧过来捏捏头。”
待内侍按揉了几下额头,感觉晕胀的脑袋好受了些。
抬起目光瞟了一眼殿门,见高尚已经迈步进来,安禄山边闭上眼睛享受按头带来的舒适,边沉声道:“卿平日最是足智多谋。
你觉得是大军回援应对河东,还是继续西攻与拿下东边各州各郡。”
顿了顿,安禄山再一次呼哧呼哧喘息了几口粗气,咬牙切齿的继续道:“还有罗一儿那过分的要求,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殿外的严庄因摸不清安禄山心里所想。
给出的建议不但根本不对其心思,还惹得安禄山更加生气,直接被一拳打掉了一颗牙齿。
有这个前车之鉴,外加十分明白安禄山想要听什么。
高尚不慌不忙的先是微微一笑,随后缓声道:“高将军虽出兵振武军没讨得便宜。
薛忠义也在静边军那里落败,折损数千人手。
但两位将军对阵的是朔方军与河东军。
对面领兵的是郭子仪与李光弼,先锋更是仆固怀恩与浑释之这样的有名悍将。
可以两次落败不但用不着动怒,反而该高兴。
不但试出了朔方与河东军的战力,他们那边获胜同样付出不的代价。
若是同等兵力下,两镇之军不是咱们的对手。
更何况史将军已经拿下常山。
河北那些先前又跟着起哄归附唐庭的各州各郡,又有不少纷纷重投回来。
折损的兵力,须臾之间就能补回来。
再者,史将军领兵可不是高将军与薛忠义可比。
即便丢了东陉关,有史将军和蔡将军坐镇河北。
再加上范阳与平卢也有留守之军,黑水靺鞨几部与南室韦各部也能抽调人手。
朔方与河东两镇之军没法奈何河北分毫。
臣以为陛下不必过分忧心河北。
继续挥兵西进,早一日拿下长安,下便早一日安定下来。
河南之地有各州郡之兵加入,更无需多耗心神。”
安禄山琢磨了一阵,睁开眼睛对高尚缓缓点头,示意赞同这个法,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至于辽东借道之事,臣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陛下同样不必烦心。”
抬眼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安禄山,见其没睁开眼睛,高尚缓声继续道:“柳城与东亭原本是为一体,后立节度才一分为二。
如果辽东选择突袭,其实这边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
于路途上范阳不及东亭便利。
平卢守军既要顾及河北,又要北御契丹人,根本抵不住辽东之攻。
柳城可谓随时会落入辽东之手。
可在慈状况之下能传信过来,可见辽东没有拿下柳城之意。
虽然言语上多少有些威胁之意,其实算的上是好事。
若盲目派兵过去,不但耽误在河南扩地,影响大军西攻,河北的态势更将彻底陷入不利。
西有朔方与河东之军,东有辽东同样擅射精骑大军。
纵使麾下大军再是能打,也会疲惫之下尽失士气。
因此陛下万万不能选择挥兵辽东。
如何回复辽东借道之事,陛下也不用过分纠结。
十九娘虽然不是正室,可同样是罗一的夫人,现在更没有因各种缘由而被休。
陛下现在还是罗一的岳丈。
大方将道路借给罗一,是陛下不愿与辈计较。
加之辽东出兵是为抗击外人,这样不但显陛下胸襟之广,更显陛下之大义。
罗一若是趁此做出恶事,将失去大义被人所诟病。
日后定不会成为多大的祸患。
各方考量之下,臣提议陛下不但要应了借道之事。
更是该给罗一些赏赐,并且让柳城尽量提供些大军北征所需。
若是罗一收下,必定会大涨军中士气,大增陛下的威望。”
闻言,安禄山猛得睁开了眼睛,一把推开按揉额头的内侍,有些兴奋的起身在殿内踱步起来。
他之所以愤怒,不光是因为罗一言辞上的威胁,还因为借道的时机并不好。
如果高秀岩与薛忠义在进攻振武与静边两军都取得胜利。
柳城的得与失,将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不会影响大军的士气。
但问题是两场仗都败于郭子仪与李光弼。
辽东如此蛮横之下,连声都不敢吭一下就将柳城拱手让人。
对他新立的大燕国来,会是个巨大的打击。
不但影响大军控,也会让处于观望的各州郡出旁的心思,认为大燕国也不过如此。
但是经高尚这么一,安禄山有些豁然开朗。
把事情往罗一是他的女婿,是他的后辈上面来靠。
柳城之路不管借与不借,其实对他而言都有利。
罗一现在于唐庭的名声,不比他强到哪去。
拒绝借路,罗一一怒之下攻克柳城,会让罗一的名声恶上加恶。
不但两边都不受待见,更不会深得民心。
若是将路借出去,再给些赏赐与出征的辎重。
不但显得他有大义,还会让人误以为辽东已经倒向了河北。
于大燕的不利局面,立刻得以扭转。
这让安禄山越琢磨越觉得高尚给的法子可校
不过这法子虽有利,但实际上还是很憋屈。
终究还是不敢抡拳头砸过去而无奈做出的选择。
踱了几步后,安禄山猛得停下脚步,脸色没有丝毫喜色的对高尚道:“卿言之有理。
罗一乃是我半儿,借路又是为抗击外敌,于国大为有益。
传诏柳城,允了辽东之求,再准备些出征的辎重与辽东大军。”
高尚虽然恭敬的躬身行礼,但心中则是腹诽不已。
安禄山即便称帝,对辽东还是惧怕不已。
于胆气上,再也不是从前做使君之时的气吞山河之势。
未战先怯,又对西攻不紧不慢。
这大燕国怕是不能长久,该先找个退路才是。
刚要退出大殿,突然一名黄门走了进来,“启禀陛下,倭国、新罗以及靺鞨人来了使臣,想要觐见陛下。”
听了黄门的话,安禄山与高尚两人脸上同时一喜。
三国不管是不是出于两头押宝的心思,这对于大燕国来都是件好事。
若是有这三国承认大燕的正统,法理这一块就能更能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