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琥珀一样的竖瞳,陆钊起初是看不见的。
就在柳椿儿最后那柔情一瞥时,原本是浓情蜜意、诱惑十足的一瞥,却忽然有一双眼睛挡在了陆钊和柳椿儿之间。
那是一双翦水秋瞳,一双正在发怒的秋水剪瞳,就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但是给陆钊的带来的刺激是巨大的,因为这刺激是实体的……220V/63A的电流刺激。
电疗结束之后,翦水秋瞳旋即消失,而后陆钊再看柳椿儿那双诱惑的眼睛时,已经变成了琥珀色的竖瞳,一双非人的竖瞳。
回想之前的险境,陆钊忍不住低低舒了口气:“要不是老阿姨出手,自己顶多是发现那女子可疑,但还是会被诱惑到。”
“陆老大,你说什么?”
贪吃的飞云道长居然在吃东西的时候能分神听他说话?陆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怀疑她被掉包了,或者就是她手里的肉包子不香。
“飞云,你之前觉得那女子有问题,有啥问题?”
飞云道长摇摇头:“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是她浑身上下都看着不得劲儿,让人讨厌。”
陆钊有些明白了,飞云是天生剑胎,一颗剑心通灵剔透,除了剑别无……还有就是吃,所以在她眼中,不和谐或者不对劲儿的地方,就会无限放大,而在别人眼中可能会忽略掉。
“飞云,那咱们就先约法三章哈,没有我的示意,你不许动手!”
飞云道长讷讷点头,心里想的是:不是每次都是你示意下动手的么?
陆钊满意点头,只要这憨女子不直接在老太太寿宴上突下杀手,那么他就可以利用那柳椿儿钓出背后的人,他才不信就柳椿儿一个人,他得确认下这个益安县的水到底有多深,无论是妖的还是鬼的。
二人一路走一路逛一路吃,陆钊对益安县的风土大概有了了解,飞云道长对益安县的美食也有了大概了解。
而与此同时,在魏家深处的某个厢房里。
“椿儿,你可真美。”是魏隽,这位本来应该在魏家忙碌老太太寿宴事宜的好孙儿,如今正刚刚结束温柔窝里的忙碌。
“讨厌,你没瞧见人家陆公子身边那个女道士?那可是真的美,奴家一个风尘残柳怎么能算美。”是柳椿儿,这位不应该出现在主家床上的淸倌儿。
“那不一样,人家是出家人,而且还是你更美!唉,你真是磨人精。”魏隽的语气中透着疲惫,但是语调却十分兴奋。
“哎呀,你别乱摸,真讨厌!你不懂,人家陆公子也是懂的人,你瞧他那花船那么招摇,怎么会有个女道士?那是正经修道的人去的地方么?所以你不懂,人家陆公子玩得花着呢。”
“不然,你也换个道袍呗。”魏隽笑嘻嘻地怂恿。
“奴家才不要,奴家要换个僧袍,咯咯……”柳椿儿娇媚的笑声透过床帏一阵阵传出。
……
陆钊和飞云回到魏家的时候,已然天色将晚,正瞧见当时领他们进魏家的那个仆人。
“你家公子呢?陆某再去讨两杯茶水喝。”
那个家仆是个很知礼的,他先是冲陆钊施了一礼,然后才道:“我家公子今日乏累,早就歇着了,陆公子如果想喝茶,可吩咐身边仆人,我家公子早就关照过了。”
陆钊心道这位魏公子想的倒是周到,只是现在天才刚刚擦黑,怎就歇着了,这根本不是富家公子的该有的作息时间。
“那位柳大家呢?陆某也想与之谈一下老夫人寿宴上的曲目选取,别到时慌手慌脚,乱了分寸。”
那家仆脸上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神色,好像是钦慕、垂涎,还有一些嫉妒。
“柳大家也乏了,先前吩咐下来,晚上不练曲子了。”
陆钊将家仆的神色瞧在眼里,心里暗暗有些隐忧,大户之家最忌妖怪入宅,尤其是这种勾人的妖怪,更是祸乱家宅的大害。
“哦,这样啊。那我先去歇着了,若魏公子醒了,请帮我通传。”
陆钊说完随手赏了一块碎银子,这种随手的赏赐,对他无关痛痒,对家仆却是一种示好态度和贵重身份的认证。
家仆喜滋滋手下碎银子,然后躬身施礼退了下去。
夜深露重时,陆钊披衣静静立于屋檐之下,目光深邃静谧,好似等待猎物的水蟒。
夜至三更,他的房门被人叩响了,来人敲得很轻微:“陆公子,可歇息了?”
陆钊沉静的眼中忽得亮了,真正的水蟒来了!
“是柳大家?”
门外柳椿儿应声:“正是奴家。”
陆钊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栓:“柳大家请进!”
外面的柳椿儿换了一套装束,不再是白日里的布裙,而是一身的轻纱,只有里面的抹胸才是一块小绸布。
陆钊嘴角扯开一丝笑意,看似不经意地把手搭在了柳椿儿的后背上。
“柳大家,快请进!陆某正有一些事请教!”
柳椿儿对这种急色鬼见得多了,便半推半就地走进了屋子,四下瞧了一眼,笑问道。
“陆公子,怎么不见您那位可人的女道长。”
陆钊亦笑:“旁人在边上,总不好向柳大家请教,所以我遣她去了乐师那里,今晚上有的折腾呢。”
说话之际,陆钊悄悄地掐了一记柳椿儿的腰肢。
柳椿儿腰间吃痛,顺势倒进了陆钊怀里:“咯咯,好痒!陆公子,你可真坏。”
温香玉满怀,陆钊有刹那间的失神,但是转瞬即清醒了过来,因为不知为何他脑中总有那么一股小小的电流,一旦他心生旖念,就会被电疗一次,且无视导电性只电他一个。
“柳大家,陆某来问一些事儿,你肯不肯说?”陆钊的手直接伸进了柳椿儿的腰下,紧紧地搂住其臀瓣,上面的手也搂住了她的胸脯。
柳椿儿见他如此急色,只当是欲念强盛不可以抑制,当下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道:“陆公子,叫我椿儿,哎呀,你抱得这么紧做什么?”
下一刻,柳椿儿却听到了森冷的问话声:“你是哪里来的妖怪?敢来益安县害人?又是谁为你遮蔽了身上的妖气?!为何你会知道我今天要来益安?还安排下这种桃色陷阱。”
柳椿儿蓦地一惊,浑身挣扎却挣扎不动,这时她才发现抱住自己的哪是什么陆金川啊,是一坨坚硬的花岗岩,黄岗岩死死箍住了她的身子!
而真正的“陆金川”则抱着胳膊站在对面,冷冷地注视着她,其身侧还站了一个负剑的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