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椿儿被花岗岩勒得身形扭曲,原本的轻纱就难掩春色,这下直接露了出来,雪腻腻的一大片。
“陆公子,你在说什么?快放下奴家,奴家快要喘不动气了……咳咳。”
陆钊没有理会她,而是从腰间符囊中掏出一叠符篆,然后在厢房的门窗上贴上一圈的幽闭符,最后又在花岗岩上贴了一张定邪符。
定邪符贴就的一瞬间,柳椿儿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惨叫声很大很尖锐,但是被厢房一圈的幽闭符的遮挡下,几乎没有一丝声音传出厢房。
同时,惨叫声中的柳椿儿渐渐维持不住人形,花岗岩中的躯体开始不停地闪烁变幻,时而是妖媚雪腻的人形,时而是鳞片遍布的蛇形,更有人身蛇尾或蛇首人身的形态,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陆钊拉来椅子,就坐在柳椿儿跟前,一字一句有若寒冰。
“说说看,是谁派你来祸害魏家的?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那是定邪符,它不会立刻杀死你,却可以一点点消磨你的妖力,现在是三更,等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你觉得你的妖力能维持两个多时辰么?”
花岗岩中的蛇妖柳椿儿死咬着牙根儿拼命摇头:“陆公子,你说什么,奴家不懂。”
陆钊伸手敲了敲困住柳椿儿的花岗岩,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岩遁困阵,除非有外力,否则你休想从这里逃出来,直至这张定邪符耗干你的妖力,彻底变成一条软绵绵的死蛇!”
那日,他和甲木大战煞物太岁,要不是临时有陶埙破局,他和甲木只怕还杀不死那只太岁。回土地庙之后,陆钊复盘当时战局,若是他有搏杀技的话,场面不会那样难堪,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要有自己的专属博杀技。
他现在擅长的神通只有土遁一种,还有就是从飞云那里学来的符篆法术,那只能从这两种技能中琢磨。
土遁在中位地仙这个阶段,大多用于来回遁走,只能算是五行遁术的基本运用,那么如果他用遁术来挪移岩土石块呢?或者用遁术来拟态人形替身呢?或者把符篆印在遁术中呢?
这些事情陆钊一直在琢磨,但是他琢磨不明白,比如嵌入泥土岩石的符篆如何发挥作用,道法运转变成神通的途径等等,往往都是差一点点就能彻底明白。
直至谷天久来到土地庙后,那小书童阿画的竹篓里,有大量的道门玄法,谷天久也不阻止陆钊和小道士长生拿取书籍,甚至还会给小道士长生讲解其中关键法门。
在读了道门玄法之后,陆钊豁然开朗,不仅符篆之术有了融会贯通的能力,就连土遁也有了更灵活的运用技巧。
比如今晚上这个岩遁困阵,寻常妖物是逃不出去的,除非她的修为高于中位地仙的陆钊,或者有外力强行打破。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张三悄悄从外面回来,附耳在陆钊耳边说了一些话,陆钊勃然变色。
“蛇妖!无论你说什么,今天你必死无疑!魏隽何其无辜,乃至于伤其性命!?”
自打陆钊困住了柳椿儿,她就一直在挣扎,其间耍弄各种娇态、媚态、柔弱态试图魅惑陆钊,她自己的事一句不说,此时她听见陆钊严厉无比的叱骂后,她原本矫揉造作的媚态才彻底收敛,变成了狰狞的恐吓。
“陆钊,我知道你是安化县的土地公!我来益安县就是为了对付你,只是没料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魏府!你最好尽快放了我,我身上可是有咒法烙印的,要是我法力消减,到时被那位大人知道了,你第一个脱不了!”
陆钊皱着眉头听完,这蛇妖也不知道自己在魏府,那这一切是巧合?不,不是巧合,是谷天久,是他安排了这一切。他可能提前知道了蛇妖会在益安县设局算计自己,然后怂恿自己提前突然入局,打乱了蛇妖的设计,反过来擒住了蛇妖。
想着想着,陆钊后背忽生一片冷汗,要不是谷天久,自己这趟益安之行只怕凶多吉少。
柳椿儿见他面色来回变化,还以为陆钊害怕了,便又继续威胁:“我是那位大人的最可爱的宠物,你要是伤了我,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
陆钊闻言嗤笑:“什么那位大人,就说是许廷得了!你认识司马浑南么?那个很厉害的鬼修,也是死在我的手里!”
柳椿儿听到此处,愕然抬头,一张脸在人脸蛇脸之间不停变幻,惊恐之色就算是蛇脸也能看得出来:“是你杀了司马浑南?!不是拿剑仙谷天久?!还是说,你就是谷天久?!”
陆钊听到此话,嘴角渐渐勾了起来:“你猜猜看,先猜猜我是谁,然后再猜猜我敢不敢杀你!”
至此,陆钊已经基本明白了,这条蛇就是许廷的宠物,放在益安县就是存着坏心思的,至于什么坏心思也没什么难猜的,无非就是诱惑他,使他堕落然后惟命是从。
“我是陆钊,其实你应该庆幸是我,要是谷天久的话,你早就没命了!现在咱们来谈谈吧!许廷除了你还有其他布置么?”
柳椿儿听见他不是谷天久之后,神色明显松了,语气之间也多了求饶的软语:“陆大人,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城隍大人不会饶了你,他是你上官,很容易整治你。若是你放了奴家,奴家甘愿为奴为婢。”
陆钊啐了一口,笑骂道:“他许廷老早就在整治我了,想杀我害我也不是这一两回,所以我不怕他的手段。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儿你忘了,那就是你入宅作乱,随意杀人取乐,此都是干犯天条的大罪!我乃一方土地正神,斩杀一个做祸的妖物,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德!他许廷凭什么拿捏我!?”
这一串呵斥下来,柳椿儿登时面如死灰,自以为抓住陆钊一个语病,强笑道:“陆大人,这益安县可不是你的地盘!”
陆钊闻言哈哈大笑:“好巧不巧,就在前日,天庭谕令名我暂领益安县,你说益安县是不是我的地盘?”
柳椿儿震惊得无以复加,就算是一个妖怪,她也知道从来没有一个土地公领两县辖地的事儿,都是闻所未闻的。与此同时她的面色愈加灰败,她能察觉到身上的妖力在一点点涣散,陆钊的话没有骗她,要是再多一个时辰,她就守不住人形了,彻底化为蛇形。
“陆大人,我柳椿儿虽然害过凡人性命,但都是死有余辜之辈,像这魏隽就是色欲熏心死有余辜,奴家也不敢加害良善人家,陆大人发过奴家这一回吧。”
陆钊面色却愈发冷厉起来:“柳椿儿,你休要想着蒙混,你害的人阴曹那里自有怨魂录可查,我要问你的是,许廷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针对我的阴谋诡计!”
谁知原本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人形的柳椿儿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安排?安排已经来了!”
此话音一落,陆钊面色微变,刹那之后他察觉到一股浓烈的火焰热力自屋顶压来。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坐在一边吃点心的飞云也射出飞剑,飞剑盘旋而上,与那股火焰迎面撞上。
“轰!”火焰被飞剑切成很多小火焰,一簇簇掉进厢房里各处。
屋顶被来人砸碎了一个大洞,陆钊由下往上看去,一个红衣红发的中年道士手拿拂尘站在上面,神情严肃,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