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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替大伯背锅
    年三十的早晨,雪已经停了,蔚蓝的空,干净的像一面穹镜。

    帅家门口的收购站里挺热闹,下象棋的、打扑磕、晒太阳的、端着碗嗦面条的……

    乡下似乎就是这样,你只要搭个棚子、弄个开阔地、摆上几个马扎木凳,人就会往一起聚。尤其冬农闲,阳光明媚的时候,热闹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帅也不能整憋在家里,父亲还絮叨他,一回家就跟个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什么样子?

    就让帅揣盒烟,出去走走、逛逛、聊聊,遇见乡亲们就掏烟,礼貌地打个招呼,也是个爷们儿样子。

    帅不是多爱凑热闹,主要村里人一搭上话茬,就爱问东问西。尤其爱问工资收入,你不,对方就死问到底。

    好在气不错,吃过早饭后,帅也想出门转转。

    一出门,就看到了收购站周围,热闹非凡的景象。

    有几个长辈跟帅打招呼,帅便立刻掏烟,凑过去寒暄。

    这边给了烟,那边又不能不给,乡里乡亲的,农村都是熟人社会。

    帅散烟的时候,忠民正围在棋盘前,看人家下棋。

    帅给其他人都递了烟,唯独没给大伯忠民递。

    忠民抬了抬头,又清了清嗓子:“咳哼!”

    帅没当回事,海棠嘱咐过,大伯那身体,不能沾烟酒。

    “咳哼!”忠民又咳了一声,帅却准备把烟盒收起来。

    忠民实在憋不住了,起身的时候皱着眉,拿胳膊碰了碰帅:“这么不会办事呢?都给了,就差我?”

    帅这才反应过来,但烟盒攥得死紧:“我姐了,您不能抽。”

    “哎呀,私下里没少抽呀!再了,偶尔抽两根,能有什么影响?你爸私下里还给我烟呢,你例外?”忠民一个劲儿使眼色。

    “这……”帅犹豫了,按大伯这两年,身体保养的倒还不错,没听再进过医院。思虑片刻,帅打开烟盒,里面还有五六根,他心翼翼抽出一根。

    忠民却一把将烟盒夺了过去:“你狗日的真孝顺,每次回来,都给你爸带这么好的烟!”

    帅尴尬地站在原地,忠民撅了撅嘴上的烟:“火呢?点上。”

    帅一声叹息,掏出打火机,提心吊胆给大伯点了烟。

    忠民眯眼吸了一口,挠挠鬓角的头发,想开口问问,帅和海棠相处的怎么样。

    结果又没问,帅怎样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海棠怎么想。海棠要是“不”,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眨

    忠民不开口,帅倒是拉着他,稍稍远离人群,走到路边一处阳光温暖的地方。

    “大伯,问你个事儿。”帅认真道。

    “啥事儿?”忠民认真听。

    “您当年那厂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忠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姐,当年您那个厂子,倒闭的有点不明不白。而且听,那两年有不少型材厂,都签了对赌协议。”帅也是一知半解,但他想帮海棠弄清。

    只有早点解决这件事,海棠才能心安。

    海棠心安了,就可以随他离开云港。

    离开了云港,才有幸福的可能。

    “你们掺和这事儿干什么?这是你们该管的吗?”忠民来了火气。

    帅刚要接茬,就感觉耳边有一阵冷风吹来,接着是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

    忠民抬了一眼,吓得赶紧把烟踩灭,然后又絮絮叨叨:“我了不抽,帅非给我塞烟。”完转身就走,把帅晾在了原地。

    帅:“……”

    都不用转头,闻味儿就知道是海棠。

    “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爸那身体,能抽烟吗?”海棠拽着他耳朵,一直拽到了池塘边儿上。

    “我…这……”帅有口难言,又不能出卖大伯。最后索性将心一横,硬着头皮:“我把大伯身体的事情给忘了,姐,我错了!”

    正常帅一认错,海棠也就原谅他了。

    但这次不一样,海棠虽然松开了手,却气得扭过头,一声不吱。

    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想到大伯也怕海棠,还把他给坑了一把。

    “你跟我爸聊那些干什么?”海棠转过头,又朝帅胳膊拍了一巴掌:“他好不容易把这些事忘了,你跟他提这个干嘛?”

    “我想帮你!所以…我不应该问问当事人吗?”帅更委屈了。

    “我用不上你帮,你也帮不上!”罢,海棠转身就回了家里。

    海棠只是不想连累帅,帅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在宣传部又屡创佳绩。他还有内宣的履历,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而父亲厂子的事情,万一和云港地产有牵连,万一在这方面,自己得罪了人,那后果都是无法预料的。帅万一扯进来,再断送了前程,她怎么对得起帅?对得起叔叔和婶儿?

    帅站在池塘边,满脸委屈。

    也许,凭自己的能力,真的帮不上海棠吧。

    海棠回到家,就坐在房间里发愣。她暗查这个事情,爸爸是不知道的,今却差点让帅漏嘴。

    不一会儿母亲进来了,看着海棠笑问:“怎么刚出门,又回来了?”

    海棠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路上的雪一化,就一地泥巴,还是窝在家里干净。”

    美琴知道闺女特爱干净,便也不多什么,而是坐到海棠床前,拉着海棠冰凉的手:“棠棠,帅经常回咱家那房子里住呀?”

    海棠很直率地点头:“不然呢?他宿舍没网,揽一大堆活儿。他不回家住,那些活儿怎么弄?那些稿子什么的,都得用电脑操作。”

    美琴又笑:“你不烦他呀?”

    “他闷头干活儿,偶尔还帮我打扫卫生,这有什么好烦的?反正我自己也要吃饭,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嘛。”海棠随意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帅,挺好的是吧?!”美琴循循善诱。

    “好什么好?他有时候特别气人!我现在懒得理他,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也没个定性!这次回来的路上,又跟我想去省城工作,又动了离开云港的心思。妈你帅这人,是不是跟个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美琴张了张嘴:“那…帅不好?”

    海棠:“屁孩!”

    美琴:“……”